神荼鬱壘 正月初一,辭舊迎新。 ……(2 / 2)

攬君枝 貝祈 4258 字 9個月前

慶菱開口道:“主上字可好看了,小姐與主上一人一隻好了,慶菱就不必了。”

她搖了搖陸卿之的胳膊,撒嬌般貼在她的耳邊,道:“小姐,慶菱的字略有青澀,掛在門上慶菱會丟人的。”

陸卿之看向她的神情,不似騙人,也不想強求便答應了。

“神…荼,好了。”陸卿之放下了毛筆,拿著桃木板輕輕地吹著。

蕭均辭回道:“神荼鬱壘,收百鬼…我這邊也好了。”

神荼二字娟秀婀娜,鬱壘二字蒼勁有力,截然不同的風格卻極其融洽。

青蒲居的匾下是新增的桃符,火紅的燈籠也在上麵綴著。

“在禾裡我也不認得人家,不如去天縹找覺泠好了。”三人站在門前,陸卿之說道。

語畢,身後便傳來了聲音。

“卿之!”

陸卿之回眸看去,雪白的大氅上繡著幾朵墨蓮,白玉簪子將縷縷青絲綰住,唯有幾絲懶懶的繞在肩頭,想必是行路來被風吹散落的。

是溫覺冷略有淩亂的站在那兒,而倚在她身邊的沈司瑄一如既往像個謫仙般,清清冷冷、一言不苟地站著,突兀的是他手中著著大包小包。

蕭均辭看到沈司瑄這般,壞心眼的笑著打趣:“這不晦潛嗎,怎麼拎著這些禮來了?”

沈司瑄泰然自若地回道:“聒噪,並非給你的。”隨後看向陸卿之,微微頷首,道:

“陸小姐。”

“沈先生好。”陸卿之回道。

“今兒是正月初一,便想著過來找你了。”溫覺冷說道。

“你我二人當真是心有靈犀,方才還提到要去天縹尋你呢。快,進屋說話。”

他們移步廳堂,沈司瑄將禮品一一放在桌上。

“這是紅櫻簪子,我特地從青寶齋尋來的紅櫻玉石,這簪身是銀子磨的,適合之之。”

溜紅的玉石讓陸卿之霎時間想到了,贈予蕭均辭的劍穗,二者真是色澤相近。

“等我片刻,我去屋中討個東西。”陸卿之說。

溫簡回道:“我與你一同好了。”

說完堂中便隻剩下了倆個男子。

“可要留一起吃團圓飯?”蕭均辭遞了盞茶給他。

沈司瑄垂著眸子,修長的手指攆著茶盞,回道:“既是團圓飯,我自是要在天縹。”

“是嗎?我可不覺得。”蕭均辭收斂著笑意,又道:“倘若溫姑娘也要去京城,你也會跟去嗎?”

沒有片刻遲疑,“自然,天縹又不是廢人所在,無我三五月,照樣可以運轉。再者,若有大事,回來即可。”

沈司瑄挑了挑眉頭,明是不懷好意的打探,可神情語氣仍是不可染指的模樣。

“怪我認識馳逸太晚,竟不知你也會有鬆懈的時候。”

蕭均辭聽出來,這是話裡藏話呢。若是旁人這般問,含糊過去即可。可沈司瑄是誰,老狐狸麵前耍皮,多此一舉。

“怎麼?隻許你沈晦潛喂鳥,就不準我蕭某人飼兔了?”

沈司瑄呡了口茶水道:“鳥兔不同,若是遇難了,鳥則振翼既飛,而兔子,即便是三窟,也必定有死穴。”

蕭均辭十分清醒:“世事難料,若是四麵楚歌,隻能以命相博。”

“必然之事。”沈司瑄放下了茶盞。

盞底碰撞桌子的聲音在屋中分外清明。

……

陸卿之從桌上的箱子裡拿了個圓扇出來。一朵墨蓮栩栩如生綻放其上。蓮瓣層層疊疊,花蕊用金絲悄然勾勒,原是交相輝映隻為護住嬌嫩的蕊心。

陸卿之開口道:

“世人所見墨蓮總伴荷葉,濃淡相宜。而我所見,墨蓮不蔓不枝,也可獨自綻放於世,無需荷葉而襯。”

陸卿之將圓扇遞給了她,又道:

“依我看,不與淤泥同垢是墨蓮,它便是你。”

話語一出便觸動了溫覺冷的心,她所有的堅強頑固都是為了蛻變成蓮而成。

“此物定是耗費心神,卿之有心了。”溫簡握著扇子,不輕不重。

“哪有什麼勞費心神的,再說可彆怕我惱你。”陸卿之裝模做樣的瞪去,隻引得慶菱和溫簡的笑語。

“好了,去廳堂吧。”

……

門被推開,溫簡一進屋子,沈司瑄的眼神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再未移過。

“怎樣?卿之贈的,好看吧?”溫簡像是小孩子拿到了好吃的糖像人炫耀一般,孩童氣兒了起來。

沈司瑄久久坐在椅上,不動聲色。溫簡便迎著專他的目光站在沈司瑄的前麵,擋住了沈司瑄大半身子。

“晦潛,好看嗎?”溫簡細細重複了一遍。

“好看,陸小姐心靈手巧。”他人隻得聽到沈司瑄的聲音帶著笑意,而溫簡卻能將他抿唇微笑的神情一覽無餘。

神祇也會被紅塵沾染,他自下神壇。是沈司瑄求之不得、甘之若飴。

陸卿之也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二人,感歎覺泠有了良人歸宿。

殊不知有人的目光停滯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