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陷落(2 / 2)

博士說:“我到的當天就把他秘密送回主城了。我想您應該不想被其他指揮官知道您和他的關係。”

餘悸又問:“他就那麼回去了?”

“當然,他看起來很在意學業。”博士看了餘悸一眼,“您好像很想見到他。”

餘悸微微一笑。

博士將檢測儀器裝回手提箱,站起身扶了扶眼鏡,意有所指地說道:“是想見他,還是擔心他在我麵前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呢?”

餘悸不得不承認,博士的敏感度到了近乎危險的地步,即使是現在,也絲毫沒有對餘悸放鬆戒備,博士也很誠實,禮貌行了一下禮,繼續說道:“抱歉,主要是那位哨兵剛為您洗脫完冤屈,他就殞命於療養院了,我很難不多想些什麼。”

餘悸挑了下眉,冷笑一聲:“你是說,我為了借他人之手殺掉那位哨兵,不惜以身入局,差點把自己逼死嗎?”

博士仔細打量著餘悸的細微表情,沉默半晌後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確實是太蠢了。”

然後餘悸和博士一起笑了起來。

所以餘悸真是一點都不想跟博士打什麼交道,稍不注意就可能會被抓到點蛛絲馬跡,而話又說回來,博士終於還是注意到丹鬱了麼?

就這樣吧,總是會到這一天的,或早或晚罷了。

主城還是那副陰雨綿綿的鬼樣子,這樣的雨也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是個頭,最後一節訓練課結束之後,學生們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丹鬱在最後麵的位置,離開訓練室時,伸手去拿放在牆角的雨傘,卻被聞祈搶先一步拿走,打開。

聞祈笑意盈盈地空出個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丹鬱看:“聽說你早就沒住宿舍了,住哪兒啊?我送你。”

丹鬱沉下臉,一轉身就踏入了風雨之中,他在前麵走,聞祈就在後麵追,把傘不斷往前移,試圖為丹鬱擋上點雨,每到這時,丹鬱都會走得更快。

一段路走下來,兩個人是誰也沒被傘遮上半點雨,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大。

丹鬱悶著頭往外走,快到校門口的時候開始遲疑起來,住在白塔的事情應該是不可以被聞祈知道的,得想辦法甩掉聞祈,正在他思索的時候,不留神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對方站得很穩,丹鬱一時沒穩住身形,還是對方及時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才沒摔下去,丹鬱下意識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注……”

慌亂之中,丹鬱抬起臉,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心上開始混亂地跳動起來。

“是你……”

傘身朝他的方向傾斜下來,為他擋住漫天風雨,那人回答:“是我。”

瞥了眼遠處突然愣住的身影,餘悸把傘身又往下傾斜了半分,在夜色裡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然後攬過丹鬱,低頭吻了一下丹鬱的額頭。

通往白塔的路總是尤其靜謐,丹鬱還沒從剛才突如其來的輕吻裡緩過來,過了好久之後才平靜開口:“你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

丹鬱抬眼望向餘悸的側臉:“我的精神力和彆人的不一樣。”

餘悸垂眼回看他:“我以為你至少會先問我身體還好嗎。”

丹鬱步調亂了一下,還是說道:“那,你還好嗎?”

察覺到丹鬱的慌亂,餘悸笑了起來:“有點累,還困。”

“那你怎麼不好好休息?為什麼要出來?”

餘悸也這樣問:“是啊,為什麼呢?”

丹鬱被問得莫名其妙,卻還是思考起了到底是為什麼,想著想著,忽然感覺手上在發燙,他後知後覺地低下頭去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緊緊握住了餘悸的手。

是餘悸的手在發燙,燙得很不尋常。

“你發燒了嗎?”

餘悸把手從丹鬱手中抽出來:“沒有。”

丹鬱步子一頓,突然有些急了:“那你是怎麼了?”

餘悸沉默。

太多時候了,餘悸總是在沉默,對他提出的問題選擇了忽視。以前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但現在卻不是的,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難受,像有什麼在心上撓似的。

丹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難過:“告訴我。”

餘悸停下腳步,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聲音伴在雨聲裡,低沉又讓人眼眶發紅,他說:“我不太想傷害到你。”

丹鬱反應了過來,這是易感期到了。承受一個級彆如此之高的Alpha向導的易感期,大概比終身標記時還要痛苦太多太多,他想說點什麼出來,但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從雨傘上滴下來的水滴落在池水裡,開出一朵絢爛的雨花,餘悸笑了一笑,繼續往前走去,輕飄飄地說道:“我也不想總是給你帶來痛苦。”

所以,忍一忍就過去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