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悅臉色白了白,嶽硯祁對誰都是禮貌疏離的,被他當著眾人這麼說,和當眾被人扒了衣服沒什麼兩樣。
她咬唇就快哭出來了:
“我、我不……”
“不僅如此,還會教人覺得你家教不嚴。”
喬錦悅站在那裡,隻覺得四麵八方的人都在看她,儼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四處看了看,想尋找母親。
遠處的秦楠和一幫貴婦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走近,雍容華貴。
“好了,硯祁。喬小姐大約不是故意的,便道個歉也就算了。”
寧氏也幾步上前,將喬錦悅護在身後打圓場:“就是就是,錦悅肯定不是有意的。姐妹之間鬨著玩兒而已,讓她與小櫻道個歉就好了,還不快給你姐姐道歉。”
喬錦悅不滿的看著寧氏:“母親!”
怎麼能讓她和這個小賤人道歉?!
寧氏催促:“道歉!”
喬錦悅擰不過母親,隻能衝著喬櫻說:“對不起!行了吧?!”
寧氏陪笑:“小櫻便原諒你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她也道歉了那這事就算過去了。”
說完,就想帶著喬錦悅離開,秦楠也笑著讓人群都散了。
“等等。”
少年的聲音低沉悅耳,擲地有聲。
“喬櫻沒說原諒她了,所以,請喬小姐重新道歉。”
“硯祁。”
秦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隻不過是個喬櫻,並不想將事情鬨得太難看。
少年站在那,寬闊的背擋在她麵前,好似替她擋住了全世界的惡意。
“是我說的不清楚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明明是個問句,卻聽不出半點詢問的語氣。
嶽家新批的項目,喬家還等著能加入分一杯羹。
寧氏收到喬震的眼神,隻能推著喬錦悅上前:“好好給你姐姐道歉!”
喬錦悅萬般不願意,看到父親的目光後此刻也不能咽下去,低著頭死死咬住唇說:“對不起。”
嶽硯祁低頭看她:“你接受嗎?”
“沒事,不接受就讓她再道。”
周圍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擺明了在給喬櫻撐腰。
喬櫻看了眼周圍的人,自然沒錯過秦楠皮笑肉不笑的臉,她不想讓嶽硯祁為了自己忤逆母親。
她低頭看自己的鞋尖,輕輕點了點頭。
寧氏陪笑:“既然小櫻原諒了,那硯祁這……”
嶽硯祁看了眼身旁低眉順眼的小姑娘,隻覺得喬櫻乖得讓人心疼。連他替她撐腰,也不想教他難辦,哪怕在家與他冷戰,不出七天也會主動拿著牛奶來找他先低頭。
剛剛的話他沒聽全,但後麵的那句倒是聽實了。
這是他捧在心上小心翼翼嗬護的姑娘,不是讓人隨便欺侮的。
“既然喬櫻原諒她了,那自然沒什麼事兒了。”
寧氏鬆了口氣。
“隻不過…”
少年看上寧氏的眼睛,明明隻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子,卻莫名令寧氏脊背生寒。
“希望喬小姐謹記,喬櫻不是沒人要。”
“至少隻要我還在,她就永遠有人要。”
黎夢妧本來想衝上來護住喬櫻的,被母親拉住了,看到這裡差點沒忍住歡呼出來。
祁神他媽的鯊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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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櫻頭輕輕靠在車窗上,腦海裡總循環播放著少年低沉卻不顯淩厲的聲音。
隻要有我在,她就永遠有人要。
其實她對喬錦悅已經免疫了。
六歲那年母親選擇了跳樓,不到三天寧氏就帶著和她一樣年紀的喬錦悅登堂入室。人前寧氏是善良識禮的繼母模樣,人後卻縱容喬錦悅肆意辱罵。
不過還好,她有個疼愛她的爺爺。隻要爺爺在,就會一直護著她。
可是八歲這年,爺爺病危。他知道自己一走,沒人再能阻止寧氏母女進門,臨死前將她托付給了多年知己好友嶽爺爺。
於是她在嶽家養了這麼多年,從小到大,嶽爺爺對她很好,嶽硯祁也很好很好。
隻不過今晚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沒人要的那個。
喬櫻無端想起嶽硯祁讓她先回君山墅時,站在不遠處的秦楠女士。
她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雖然嶽硯祁告訴她沒事,她還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