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送肚兜 威脅嗎,還是想拉攏他入夥……(2 / 2)

這絹布乍一看不過是織工上佳的好料子,可扯出來後,一抖落,絹布真正的形狀便顯露出來了。

若是上麵再有四根繩子,就是一個女兒家的肚兜了。

表麵送禮於他,卻在盒子裡暗藏玄機,許餘將紅娟布平整鋪在桌麵,正反都仔細看了,並無任何字跡或記號。

威脅嗎,還是想拉攏他入夥的第一步?

手裡的絹布再次被他疊合,平整地放進盒裡,連同四寶一齊收進去,放入熏了驅蟲香的櫃中。

重新回到桌案邊,許餘提筆沾墨,於紙上寫下一個字“李”,在它左邊又寫了一個“嚴”,而右邊,他沒寫任何字隻輕輕點了個點。

朝中黨羽流派看似紛雜,其實不過三家鼎立,嚴閣老為首的嚴家一黨,李杜憲帶領的純臣一派,以及,東宮,太子黨。

許餘立於桌前,擱下筆,指尖輕敲木案,這是他為官月餘,所了解到的朝堂局勢。

說白了,為官作宰的人追求的不止是官位品級,還有家族長遠,以及身後名聲。常言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殿上列列文臣武將,哪個沒在心裡肖想過未來儲君之位歸誰。

如今盛京城裡,有兩位皇子,一個是嚴貴妃所出的三皇子,蕭昊睿,那日在春風樓與許餘有一麵之緣。生得倒是氣宇軒昂,雖未封王卻被聖上破例允許在京中立府。

蕭昊睿的靠山自然是以嚴閣老為首的嚴家。如今嚴貴妃的兄長,也在朝中任工部尚書,是統領一部的大員。

另一個是當今太子——蕭靖齊,皇後嫡出的長子,背後有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名正言順,且向來行事穩重,不出差錯。羅家雖沒有在朝中入閣為相的大官,但有兩個極為尊貴的女兒,一個是當今皇後,一個是瑄王正妃。

瑄王又與太子有過師徒緣分,在外人眼中,已是妥妥的太子黨。當然,他似乎也從未掩飾過支持太子的想法。

還有很微妙的一點是,太子至今,尚未娶妻。

這讓許多家有女兒的文臣蠢蠢欲動,而沒有女兒的那些人也在快馬加鞭地趕著生女兒。

按理說,蕭靖齊的太子之位應該是很穩當的,隻是,皇上對三皇子的態度,著實令人捉摸不透。

因此,想要明哲保身,不貪功冒進的純臣一派也應運而生。

許餘抬筆,在“李”字上畫了一個圈。

一個能在太子黨和嚴家的夾縫之間存活下來,且左右逢源,遊刃有餘的吏部尚書,可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啊。

那日,李杜憲在春風樓當著他的麵對著三皇子諂媚,一轉眼,又想借著那日招。妓之事拿住他的把柄,搭上瑄王這條線。

當真是老奸巨猾,長袖善舞。

在這樣的人手底下當差.......許餘長籲一口氣,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這李杜憲還真當他是瑄王的乘龍快婿啊!才剛成婚就想著利用他牽線。

許餘搖搖頭,頓感無奈,要知道瑄王爺何許人也,怎麼因他兩三句話就去與人交好。

李杜憲在朝為官這麼多年都沒搭上話,就說明瑄王爺並不喜此人,他若冒然去提,恐怕會連累自身。

更何況,他和郡主......

唉,許餘歎息一聲,將紙攤開,放在蠟燭上燒掉有字的那部分,其餘的揉成一團扔掉。

他行至門前,喚了阿誠過來,問他郡主回來否?

阿誠憨憨地搖頭,道:“我在院裡守著,沒聽到外麵有動靜。大人,要不然我去門房問問?”

若郡主回來,人來人往不會一點動靜沒有。

“不必去問了。”許餘道,“但如果聽見有郡主回來的消息,你務必前來告知我。”

“是,阿誠記得了。”

關上門,許餘繼續讀書,同時也暗自思考,該如何應對李杜憲的“禮物”。

當作不知道是最省事的,可也後患無窮,他既然敢將‘肚兜’堂而皇之地送進郡主府,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知道。

何況一直躲著也不是長久之事,躲過這次還有下次,吏部的尚書大人可不是輕易就能打發的。

對著月亮和燭火,許餘愁得焦頭爛額,他甚至莫名地開始期待,他那素未謀麵、名滿大魏的大舅哥了。

若蕭大人在此,此事就能迎刃而解了吧。

想想這位“傳奇”的大舅哥,作為太子伴讀卻能在嚴家把持的工部做侍郎,也是非常不一般的人物啊。

而且瑄王爺竟然也沒讓兒子繼承自己在軍中的威名。

許餘暗暗猜度,難不成傳言也有三分真?當今聖上對瑄王爺確有忌憚之心?

那他這顆被安插在吏部的棋子,又該如何行走呢?

聖心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