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一) 如同這個刺激的夜晚。……(1 / 2)

神秘的《碌蔗周報》期期上市便被搶購一空,同樣神秘的還有《碌蔗》那群記者。

業界也無法掌握準確的內幕和訊息——全體員工很難聚齊。因為除了金瓜爺和丁大總編,其他人都是兼職的。

連風華絕代的戴社長也是。

貝靜純剛走完蜿蜒的盤山路,氣喘籲籲進了報社,袁盈盈問她周五晚上有沒有活動?

不等她翻開記事簿,袁盈盈已經替她報名,“尖沙咀海洋皇宮夜總會,本周五晚有假麵派對,社長邀請所有得閒與不得閒的同事,共聚一堂。”

貝靜純對“假麵派對”毫無興趣,貪圖享樂隻會影響她賺錢的速度。

“我還是不......等等!”貝靜純眼睛亮了,海洋皇宮夜總會?不就是秋菲菲給的其中一個地址?她開始有些期待了。

*** ***

周五的不夜港,光怪陸離,摩登繁華。

【Ocean Palace】,海洋皇宮夜總會巨大的招牌盈盈閃光。

貝靜純降下車窗,仰望這棟占據繁華街口黃金位置的大樓。石造建築,19世紀維多利亞式的設計深邃而古典,前身是港城水警公館。後被私人收購,翻新後建成典雅奢華的高檔會所。

上個月,翡翠歌後曾明珠在海洋皇宮登台開騷,很多忠實歌迷連訂幾場晚晚捧場,火爆到連擺多一張凳的位置都無。歌後的人氣一直沸騰至今。

一行人浩浩蕩蕩邁入大堂,侍應生禮貌地替他們按摁掣,安裝了落地玻璃的觀景升降機緩緩上升,海洋皇宮二十樓以上才是貴賓套房。

到二十樓,身材高大的羅嘉明率先步出,兩位戴著麵具的女士挽手跟在後麵。

有人跟侍應生報了房號暗語,升降機繼續上行,到了三十三樓遽然停了下來,貝靜純一人走了出來。

相較樓下嚴密的安保,這裡出乎意料地空無一人。比起普通包廂,海洋皇宮給VVIP提供的是極注重隱私的包樓層服務。

以白茶為主調的香氛,混合橡木和檀香的氣味,淺淺彌漫。走廊筆直,兩側普魯士藍牆通往火警逃生梯,雅致、私密。

還未再看清些,升降機的索道聲由下而上,“叮”一聲響。升降機門再次打開的同時,貝靜純閃身隱入了屏風後。

地麵鋪了厚實的伊朗寶石紅考克毛氈毯,聽不到腳步聲。

空氣裡蔓延來一陣淡淡的酒味。貝靜純確定有人進來了,身體先於想法,躲了起來。若被發現實在說不清楚。

頭頂燈光倏然明亮,一道男聲劃破寧靜:“你還躲著做什麼?”

貝靜純努力隱藏麵具下的呼吸,背後是整片落地玻璃窗,能遠眺浩瀚星空,也能俯瞰整座港城。百尺高樓下便是最美的港灣,她實際有點恐高。

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也是頭一回應對這種情況。

“嗯?要我請你?”男人開始倒數,說事不過三。

既然被發現了,希望戴紹善準備了足夠的保釋金。貝靜純終於挪動腳尖:“我......”

大義凜然戛然而止。

不遠處絲絨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雙手交疊,神色不耐。少女一絲/不掛麵對他,膩白的長腿像油畫裡的阿爾忒彌斯。

兩人過於專注,都沒注意到還有一個貝靜純站在光線最昏暗的角落裡。

“入圈多久了?”

“昨日......學了招式。”

“嗯?新人啊。”

“仁君,我、我是你的影迷......”說話的人聲音因表白而顫栗,“我好鐘意你。”

“鐘意?一句表白輕而易舉。時間允許,我可以講十萬次。”

“我真嘅鐘意你很多年了。”

“哦?那你知唔知‘鐘意’要用什麼實際行動表達嗎?”

“我明白......”少女撩起遮在心口的長發,往前走了幾步。

“乖,那就過來。”劉仁君嘴角彎起弧度,言語間解開皮帶,“你難道不鐘意這樣嗎?”男人輕笑,似有若無的勾引,有種精致的世故。

貝靜純進退維穀,想到可能要發生的刺激畫麵,盯天花板,盯地毯,再估算自己從原地衝到升降機的速度能否快過閃電俠。她閉眼,麵頰無端微微生熱,實在不想被迫看一場男與女赤膊互毆的現場大戲。

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沉重,怎麼也無法忽視。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少女低聲啜泣。

“大聲點!再慘一些!”男聲喑啞隱忍。

“不要……我要不行了……”

“再重一點!”劉仁君徐徐誘之,“要什麼……我全給你……”

少女哭得破碎,貝靜純攥緊拳頭,再次希望戴紹善準備了足夠多的保釋金。

睜眼刹那,被眼前一幕驚呆了:和她設想的場景截然相反,赤袒的女孩揮著皮帶在“管教”對方,皮帶乘風,發出呼嘯淩厲之勢。含淚的人爆出慍怒粗口,鞭打與辱罵此起彼伏。

而皇帝專業戶的扮演者,那張精心打磨的皮相和身上縱橫的鞭痕形成鮮明對比,好不狼狽。

一鞭一條痕,不再是迷夢。熾熱的沉痛讓劉仁君在自我陶醉中登頂,甚至不需要與誰肌膚相近。

貝靜純心咚咚跳,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打是疼,罵是愛,你不是說鐘意我嗎?”

女孩聞言嚎啕大哭。

“雨果在《悲慘世界》裡說過: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回饋你的愛意,我甘願獻身。”男人聲音溫和,是熒幕裡慣常的深情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