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一般的真心 “還是要我親自喂你?……(2 / 2)

“你從北疆來,難道就不知道永安王?從北疆到京師……你名聲大噪也就幾年的時間,你的生意要是乾淨,你能這麼發達?”

“朕不信。”

出宮門後,珩生就怨氣十足。

元衍道:“怎麼了,千金買不回一條人命?”

珩生道:“世子在北疆,很是兢兢業業,如今想在京師賺筆大的還得替皇帝殺人,真是晦氣。”

殷笑山背後就是世家,什麼人非得他借著皇商的餌讓一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去乾。

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隻能說在他活泛了想要一手遮天的心思後,這個傀儡皇帝並沒有那麼好當了。

如今京師裡關於永安王世子的風聲,有多少是世子自己吹出來的隻有當事人清楚。但是在這場未儘的鬥爭之中,作壁上觀的人並不少。

——他們想要新皇明白,要麼當棋子,要麼就滾下棋盤,棋子很多,不差他一個。

殷笑山竟然孤注一擲了。

他卻沒想到,這個商人很狡猾,又或者,他也是知曉的。不然這色胚子,怎麼就按捺住了。

他向來好賭。

珩生微微一笑:“……買賣不成仁義也還在的麼,元大俠愁什麼?”

元衍被倒打一耙,氣笑了:“你倆做生意關我何事?”

珩生又轉了話題,優哉遊哉:“紫禁城裡頭的甜湯,甜則甜矣,實際上還是差點意思。”

元衍不曉得這甜湯到底是否有著寓意,可見是商人,但凡利益相關,一句話沒在心裡倒騰個幾回來,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他懶得再想:“哦,我實在是見識少,卻沒喝出什麼不同。”

什麼沒喝出,是根本就沒喝,兩碗全灌進這人肚子裡了,這人喝完後還不識好歹,說些什麼差點意思的話來……

珩生聽了他故意錯說的話,倒是一臉的從容,麵皮厚實好看,還帶了笑:“我煮與你喝,自是能喝出好賴的。”

“你煮……”

或是瞧出來了元衍臉上的猶豫之色,他伸出手,手指骨節分明,卻橫亙著幾道淺白的傷痕:“有何不可?”

元衍平白裡右眼皮跳了跳,緊接著又是左眼皮,簡直就是不得安生,一時間無話。

“元大俠總當我是個廢物……”

旁邊的人還在嘮叨,元衍算是告了饒:“行行行,就你一顆七竅玲瓏心……”

兩人相攜而去。恰是杏花繁盛處,微風拂過,遍身的花瓣。周圍不時有人瞧過來,元衍當是看珩生的,如今已經習慣了,至於珩生早處芝蘭之室不聞其香了。

於是兩人,一個俊秀漠然,一個明豔好看,於這京城道上走著,也彆是一番靚麗的風景。

柳芊芊站在柳樹下,淡淡看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些時日,兩人將京師逛了個遍。

還是沒有玉衡的消息。

待珩生問起來時,元衍才道出原因,玉衡那小子雖說嬌慣了些,但骨子裡頭還是個頂驕傲的人。

當年不辭而彆定是有他的原因。

如今害他至此的人都已經在京師了,他知曉了能忍得住?

所以京師是等得到的。

珩生摸了摸鼻子,問道:“那是要一直等下去?”

等到玉衡露麵為止?

元衍冷笑一聲,不辭而彆就算了,還想他等多久:“等過了這年,我就要離開了。”

珩生癟癟嘴,卻不知元衍餘光掃了過來,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

他幽幽道:“珩生真是好命啊。”

元衍心中有事,說話時便沒有過腦子:“好命?好在哪裡,這樣的世道,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珩生沒說話,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元衍,裡頭的情緒一時間竟如同潮汐一般,反反複複。

有這樣一雙眼睛,誰會不想一探麵具之下的真容顏呢?

珩生笑道:“還剩幾個月了,看來我要珍惜和元大俠一起的日子了。”

元衍道:“天涯何處不相逢,離彆而已……”

忽而他皺了皺眉,想起來自己在這三千芥子所遭遇的,的的確確就是一個難求圓滿,不相逢並不是一個噱頭:

“你說的是。”

珩生挑眉。

元衍道:“不是說要做甜水麼?”

珩生咋舌:“那是甜湯。”

元衍不置可否。

兩人借了旅館的廚房,甜湯應當是不難做,但珩生看起來也不像是擅長的樣子。

元衍不明白,做個湯而已,還要調香嗎?

隻見珩生從隨身香囊裡捏出一撮乾掉的香草,捏成齏粉,撒在湯麵上。

很像是當著他這個倒黴蛋的麵給甜湯加料。

一碗湯遞到元衍麵前,元衍猶豫地接過,這甜湯真是要賣相沒賣相:“一定要喝嗎?”

珩生仍舊是挑眉,笑道:“元大俠可是嫌這湯水燙了,我替你吹吹?”

“還是要我親自喂你?”

咬字咬到“親自”時,這人的目光像化掉的蜜糖一樣,不清不楚,黏膩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