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笑不笑盯著他工牌帶子底下……(2 / 2)

你是我的孽障 姬非 4666 字 9個月前

工牌上清楚地寫著人事部第三組組長任平生的任平生:“……”

那出毫無章法的初遇最終以徐迎峰適時打進來的一通電話收筆,電話中他問我在哪裡,說叫司機先送我回去,我怎麼可能服管,當然要上去對他死纏爛打一番,走之前不死心地問任平生車裡有沒有裝什麼利器,特彆適合劃車輪的那一種就可以,他強作周全又自顧不暇的模樣定下來想了想,搖頭說沒有,我揮揮手,“那就算了。”

於是就這麼算了。

隻不過就此算了的這三年中,任平生一次也沒有向有一些結交但結交得不多、雖為中間人卻從未搭過什麼橋的刑柯提過,他是怎樣在夜半無人的停車場用釋憒工作壓力的哭腔嚇到的我,怎樣到天台透氣時基於BP的敏感神經對欄杆邊上的我嚴防死守,又是怎樣打線上會議室聽到我披著徐迎峰的賬號對他的長相作出那番大逆不道的發言。那些不為人知也不好為人知的片斷他都守口如瓶,至於不好為人知的占比是我大於他還是他大於我也已掰扯不清,唯一掰扯得很分明的是我不想靠臊他的短來揭示未經刪減的初見,更加不想在跟徐迎峰的風口浪尖上因著一時的宕機害他去做眾矢之的攀權附鳳的小人,是以一心爭取一些任平生沒在諂媚要諂媚也是我在諂媚的可能,“認識啊,怎麼不認識,我就是因為對任組長……嗯……一見鐘情,偏偏任組長不理人,才在實習的時候托舅舅把我塞到了誠成,好一解我相思之苦……之所以調來人事部,也是為了……呃……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悠悠眾口起哄完沒有來得及問候我舅舅哪位,而是手眼可通包廂門地招呼正抵著那裡不曉得站了多久的任平生過來,我望著坐到自己身邊的任平生眼睛一亮,想老天真是有眼,繼職場性騷擾到上司的大腿卻還被上司以德報怨地解了圍後,悲天憫人指派我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還給上司本人見證到,想怎麼可以指派得這麼正好,是以十萬分舒展地望著任平生邀功:“組長,加班喝酒受的傷,能算工傷嗎?”

他低垂著的眼簾慌忙抬起來:“怎麼了?沒事吧?”

我在震天的音響中抬手附到他耳邊:“酒太烈了我把舌頭咬了,好痛啊。”

燈光晃得他耳根滴血一樣紅,連接回望我的神色也精彩紛呈:“……”

我要笑不笑盯著他工牌帶子底下半遮半掩的喉結,再往下是暗藍色毛衫打襯同色的領帶,原來寫作深沉,卻讀作風韻猶存。

隻是風韻猶存的這個人,他不曉得我瞧不慣他在半尷不尬時要求自己圓場似的賠起的那味笑,笑到最後往往因沒那麼懂人情世故而若有似無地僵住,偏偏礙著他臉側酒窩明顯,無論如何難看不起來。我於是拽過他工牌吐了吐舌尖,“真是喝酒傷到的,都破了,你看不算嗎?”

就見得他還沒泛完的賠笑轉作一口倒吸氣,彆開眼來握被我捏在手中的工牌,輕聲細語卻無奈:“行,行了,看到了。”

是以身心舒暢地鬆了手,起身留著他一個人,自己則打晃到洗手間門口,對著公廁標識打右徘徊到左,又打左徘徊到右,最後按著不太能篤定是女但耐不住人有三急的那一廁紮頭猛進,卻和一個迎麵人碰得咣當一聲響。

更確切地講,是和一塊迎麵玉。

能想得出在胸前口袋裡放玉的人,我識得一個,且今天陰魂不散就在我包廂隔壁。

撫著磕到玉的下巴眼睛睜開一道縫,果然見徐迎峰正低頭憐惜地打量著……他的玉,遲遲送來他禮貌性的關切的眼神,我感到一陣無語,又感到一陣尿急,預備的“好狗不擋道”那一句豪言正要吐不吐,就見他哄小孩兒一般地勾了勾手,再頗為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下顎骨。

我不親近伯仁,伯仁卻給我暗示。

真是不理解他什麼時候培養了這樣的愛好,但大路朝天他擋了我要走的那一邊,能有什麼好辦法,我就卻之不恭到他麵前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