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掉乘黃 奪乘黃之戰(1 / 2)

及夜,淩霄去永寧坊的林子裡待了一晚上,隻河風長嘯,蘆葦瑟瑟,並無異象。

可第二日,素女與淩霄都來鳳凰台商議晚上捕獸的安排,不等坐穩茶涼,這便有小廝急色匆匆地衝進來,講有藥農死在永寧坊的林子裡。

一眾對視片刻,師婆點頭,這才匆匆往林子裡趕。

“下一處就是永寧坊浮橋?”看著與杜衡死相相同的藥農,淩霄言語激動。

師婆環顧四周,朝北望一陣子,風由南向北刮著,青蔥蔥一片,血草已紅大半,無不迎風搖曳,把那青綠攪動打亂。

師婆在血草叢中,順著風向走了百餘部,四下打量一番,這才回應淩霄道,“永寧坊浮橋。”

師婆喊得很響,跟來的民眾也像是應了號令,喊話擲地有聲。

風漫過永寧坊浮橋邊的雛菊叢,黃洋洋的被月光趁的發亮。

有蚊蟲倏忽飛過,隱匿在蘆葦蕩裡。

河水拍岸,叮當拖遝地,叫人心跟著忐忑。

大夥聽師婆的安排,在這布了網,又命十餘壯漢匍匐隱藏,伺機行事。

而鳳凰台這邊,師婆囑托一陣,叫膽大的幫傭雀子去太平坊找淩霄。

經過天樞橋時,這雀子竟聽見蘆葦蕩裡時斷時續地嬰兒啼哭聲。

他遲疑頃刻,這才小心地朝著蘆葦蕩去了。

不料忽見一紅光閃過,他便再無知覺。

正當那畜生掏眼而食時,隻見一青鱗金角龍騰空而起,見那畜生正欲刺穿雀子的左眼,犄角已抵住他眉梢。

淩霄不曾猶豫,隻一尾甩得那畜生連翻兩個跟頭。

原來師婆聽聞永寧坊林子發生命案時便已起疑。直到見到屍體時發現衣著乾燥,不像是被杜衡生靈攻擊過,這才斷定那畜生並非隱匿水底。

再看那血草時,竟逆風生長,著實奇怪,師婆細細尋去,才發現,是有獸行過得蹤跡。

再想那畜生故意沿著血草馱運屍體掩飾血跡,又能知曉師婆與淩霄的預斷,可見是聰明至極,所以不妨來一出聲東擊西,叫淩霄早早潛在天樞橋下,又佯裝安排雀子做路人,這才講那畜生引入圈套。

等那畜生站定了,淩霄才看清它的長相,雖是人麵,卻是極其醒目的吊梢眼,倒生朝下的犄角長在鼻子上,牛身馬蹄,全身赤紅。

不料這家夥蠻力很有幾分,一頭撞過來,竟撞塌了天樞橋。

好在淩霄反應及時,淩空而起,否則自己卻是被撞斷尾巴也未可知。

那獸轉著眼珠,咕呱的嬰兒啼聲叫淩霄心焦,她再一擺尾想把它摔進河道,不料撲了空。

待到龍抓死死嵌進那獸脊背的皮肉裡時,它竟轉身用犄角戳穿了淩霄的胳膊。

淩霄不忍疼痛從空中摔下,幻成人形跌落到草叢中。

那獸趁機奔來,一腳踏到淩霄的腹部,叫她噴出一口血來。

淩霄花在她食指上熒光閃爍的,淩霄花瓣四散而開,形成一張碩大的網,牢牢禁住那畜生。

“荼蘼?”淩霄疑惑道,再想那淩霄花是識得荼蘼的,斷定準是她無疑。

這才怒斥,“靠吞食人眼複生,真無恥卑鄙!”

不等淩霄反應,那荼蘼輕鬆掙脫,把那網掙破個大窟窿。

淩霄調動真氣,淩霄花瓣橫飛,飛刀似的朝荼蘼散去,正欲跟她同歸於儘時,隻見一隻飛梭飛來,直中荼蘼的左眼。

荼蘼啼哭一陣,淩霄趁機纏住它脖子,直至荼蘼幻為人形。

金梭掉落,素女收了回去。

淩霄顫顫巍巍地走近荼蘼,隻見她手捂左眼,餘光憤慨悲戚。

“為什麼殺了他!”淩霄言辭激憤,以致聲音沙啞。

她死死攥著荼蘼的下巴,硬是將她提了起來。

“你欠我的,貳負戰神!”荼蘼嘴角上揚著,滿是不屑。

“我欠你的,我來還呀。”淩霄盯著她,手指漸漸僵硬,鋒利,刺進荼蘼的下巴,“我殺不了你,但從今,你及你的族群,隻配做我的貢品。”

“我以——我的族群——詛咒——你……”荼蘼掙紮,卻無濟於事,不等她把話講完,便在一計白光後化成了一隻雪白雪白的狗。

淩霄提著它,也不搭理素女,縱身一躍入河中,再無蹤跡可循。

師婆根據素女描述,這便也把那畜生收錄進《萬物集》中。

書雲:有獸焉,其狀如牛,而赤身、人麵、馬足,係蛇身人麵荼蘼轉世,名曰猰貐(yayu),其音如嬰兒,是食人目。

降其猰貐者,殺而後鎮。

其神龍身而人麵,其祠皆一白狗祈,稰用稌。

及至第二年四月,槐花白如許。

杜衡的墓地旁開了大片大片的淩霄花。

穗禾也成了新一任的師婆,手中常執扶桑木杖。

自打一場雨後,每至黃昏時刻,便有人在天樞橋上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時遠時近、時東時西。隻還顧忌著前年的事,無人敢理會。

穗禾卜卦後欣喜萬分,竟將嬰兒撿了回去,儘心撫育。

不料長成出嫁後,丈夫海難亡故,那女跟著投河自儘,隻餘一女,顏色姣好,尚在繈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