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閉了鋪子,我去杜季叔家裡。”趙斯年倚著東廂的門框回道。
“先用了晚膳,棲箬奶奶也在,恰巧與你同去。如此師婆也好放心些。”
趙斯年聽這話,方不高興起來,隻說一句,“晚飯不用等我。”便又回了東廂。
“不用管他。”花清洛朝東廂瞥一眼又道,“我也去過那杜季家中,他那婆娘瘋瘋癲癲也問不出什麼。你憑他去,也沒多大一會功夫就回了。”
“我與他同去,你放心回。不過,可彆忘給我倆留飯。”李星禾這才又插話道。
半夏一一謝過,這又捧起花鈿給配的花茶才往鳳凰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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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洛、李星禾、趙斯年三人一眾去了杜季的家中。
是時,幫忙的人幾乎都已散去,隻剩杜家的兒女仍舊忙碌著。
這杜季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隻大女兒已成人,二女兒和小兒子都是十四五歲,束發的年紀。瞧見花清洛三人前來,並不太歡迎也不謝客。
花清洛自不與他們搭話,帶著李星禾與趙斯年徑直去了杜季媳婦的臥房,問得仍舊是跟晌午一樣的話。
那杜季的婆娘倒也不似上午的歇斯底裡,反倒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口中碎語念叨,隻說自己累了,乏了,其餘不想多說。
趙斯年仔細地打量著屋內,又打量著杜季媳婦的頭頂和肩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李星禾端詳杜季的媳婦,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且再仔細去看那杜季媳婦的眼睛,誰知她竟然閃閃躲躲,始終逃避。
李星禾這便愈發感覺怪異,遂急忙走到床邊,欲仔細打量一番。
不曾想那婆娘又跟瘋了一樣地縮到牆角,背對著人群支支吾吾瘋瘋癲癲地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不曾見過,什麼也不曾聽過。”
李星禾想跳到床上一探究竟,不料被花清洛一把拉住,道“平白又多添些口舌,你爬到那婆娘的床上去,還能解釋的清楚?”
李星禾哪肯管這些,再往床上奔時忽得聽到院子裡一聲尖叫,眾人隨即急匆匆衝進院。
隻見乘黃正立在院落的中間,恰是被杜家的小女兒給瞧見了,這才嚇得尖叫出聲。驚呼道,“這是個什麼怪物!”
花清洛叫她閉嘴,又罵她少見多怪,這才又忽地記起院子裡的那一灘血,於是喚李星禾和趙斯年去了院子的角落一探究竟。
趙斯年隻看一眼便說到,“這是讙的血。”
“讙?”花清洛疑惑道。
趙斯年這便站起來解釋道,“萬物集中有記載,有獸焉,其狀如狸,一目而三尾,名曰獾,其音如百聲,是可以禦凶,服之可治黃疸。”。
“也就是說讙跟類是有聯係的。”花清洛急急追問,卻也隻得了趙斯年平靜地回應“或許”二字。
“隻是杜季怎能尋得讙,又用來做什麼?”花清洛疑惑著,百思不得其解。
李星禾隻看她一眼這才回道,“這杜季的父親雀子,黃疸一直都不見好。讙可以治愈黃疸,估計杜季是給自己的父親治病才用的。”
三人之才又去了雀子的家中,是逢雀子的大女兒在宅子裡照顧,聽聞是趙斯年三人這才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花清洛發話問道,“雀子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轉?”
大女兒歎口氣,這才又搖頭道,“見了要下世的光景,那還用得提有什麼好轉呀?”花清洛這便又去雀子的臥房瞧了瞧。本就乾瘦的他現下隻剩了皮包骨頭,且黃疸之症似乎更嚴重一些。花清洛也就料定那讙並不是給雀子治病用的。
花清洛再問了這裡與杜季那邊的交往,大女兒朝屋內看了兩眼小聲道,“有幾日沒見過弟弟,老爺子還不知道第已歸西,左右是一直瞞著。”
就此雀子這邊又與杜季的事情斷了聯係,再無從追究細查。
三人隻好若有所思地回了鳳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