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安來信 那個叛逃的嫡女要回鳳凰台……(2 / 2)

趙斯年坐在地上,腦袋斜看窗外,隻見檀香繞窗驅流螢,槐花攀枝折月光。

且說半夏從籮依的房裡出來,隻覺得渾身油膩膩的。

想著許是沾染了葷腥,這才急忙回臥房裡沐浴熏香。事畢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素紗禪衣,裡麵深紅色的褻衣依稀可辨。

乘黃正臥在半夏的床榻下打盹,瞧見半夏如此衣著朝這邊走來,這才騰跳起來,朝門外竄去。因門不通,它這便跳了窗戶。

突然一頭猛獸從天而降,又因看不見是乘黃。樓下那些納涼的小廝們不由地驚呼起來,尖叫著四下散去。

半夏以為這畜生又要離開鳳凰台,平白添些麻煩,這才草草披上一件衣服,匆匆下樓追去了。

因半夏急呼著乘黃的名字,這便驚了本在發呆的趙斯年。

他猛地起跳,從窗戶上直躍了下去,一眾小廝全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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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洛打師婆房中告辭之後,師婆揉揉額頭,也不多坐,搖晃著去床上躺下。

暗影攢動,珠簾重疊,帳子上凝滯月色,繡花勾邊處悄然憂傷。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忽聽見窗外吵嚷之聲。師婆這才硬撐著身子,披件青色帔帛一探究竟。是時,外祖母也被一小廝攙扶著到回廊上來,與師婆相視而顧,這便看去人群那邊。

“半夏”師婆喊她過來。

半夏左手護住掛在脖頸處的紗衣,躞蹀快行至回廊。

趙斯年正牽著乘黃朝回廊走來,喊一聲母親和外祖母這就算是問過安了。

外祖母笑道,“最近事多繁雜,還是要早些休息為妙,院子裡這些事情都有我與你母親在,你且也不用勞煩上心,安心睡去就可以。”

師婆這才又問半夏道,“院子裡是什麼事?”

半夏自不會打諢說謊,如實回道,“是我莽撞了,竟忘記乘黃也識男女之彆,沐浴後粗心驚著它,這才讓它從窗子中躥下來,如此倒是闖出禍事。”話及此處半夏隻覺耳後滾熱,臉頰起了緋紅。

趙斯年挑挑眉毛,因露不出驚慌之色,隻眼睛瞪得渾圓,分不出是憤怒還是生氣。

師婆抬頭遙遙望去,隻見半夏那窗子已是壞了大半。便笑道,“你那房間暫時也是住不得了,等明早找籮依勞煩幾個小廝幫你把窗戶給修好,今晚你就睡我那的偏房得了。”

“那窗子本身就不在過風口裡麵,所以說也不礙事的,本不用再去費事叨擾您。”半夏笑笑謝絕道。

未等師婆開口,外祖母這才笑著接話道,“你想岔了。都是無妨,師婆巴不得你去陪她。”

師婆笑笑表示認同外祖母所說的話,她這便又環視了四周,對眾人說道,“乘黃這家夥不知禮數,晚上叨擾大家,平白添了這許多麻煩。大家略坐一坐也就都回去睡吧,明日裡有些許忙的活計。”

眾小廝笑笑也當事情已經過了,再不計較其它,對著師婆負陰抱陽這便都下去了。

“既然這乘黃是懂些男女之彆的,養在半夏那邊也就不方便了。我瞧著這家夥是有些靈氣的,叫趙斯年牽去,放在他的房裡倒也可以替他擋擋煞氣。”外祖母對母親講道。

師婆聽這話,臉色稍稍凝重些,回道,“隻是趙斯年這孩子身上是有些弱的,最是見不到這些毛發一類的。我怕……”

“我已無礙。”趙斯年插話道,忙止住師婆的擔憂。

“罷了罷了,你就是過於緊張。”外祖母反倒嘲笑起師婆來。

師婆見兒子與母親皆是如此,也不便再與他們計較下去,隻道,“可叫小廝們多給乘黃洗洗澡,毛發多了最易沾染病的。”

趙斯年聽了自是喜歡,這便負陰抱陽後牽著乘黃往房裡去了。師婆這邊又忙叮囑一番說是叫養在花廳就可以了,不必一定睡在臥房裡麵。

趙斯年並沒有答話,牽著乘黃徑直走了。

這一折騰,師婆也就回過力氣了,再也不是方才的倦怠,瞧著母親既然還沒有睡下,這便扶著外祖母朝她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