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闖成衣局 受傷的黃鳥(1 / 2)

人群裡,半夏遠遠瞧見籮依正在對麵回廊中,神色慌張地向這邊張望,這才笑語盈盈地往籮依那邊去了。

廊腰縵回,日光清明,籮依倒也是緊步走著,還未碰上正麵,便聽見籮依扯著嗓子吆喝道,“我的妹妹呀,怎就生出這些事情來!我一身的腥氣葷臭又不敢進了師婆的臥房,隻能遠遠的看著,真叫人心尖兒上犯急!”

“永寧坊的姨姥姥馬上就到府上了,這還不夠你忙的,在這閒操心呢。況且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半夏打趣道。

“離了門的再回門,不餓著她就好。”籮依不屑,繼而又換了語氣著急道,“好妹妹呀,你快告訴姐姐,師婆到底是怎麼著了?平白受了鳳凰台這麼多年的恩,如今有了災病,我們也是要替師婆受著。趙斯年那小子又是這樣的一個狀態,我平日裡看著著急,隻嘴上不說罷了,但是心裡時時揣著這事兒,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但也是沒法,隻能是祈求著福生無量天尊少折磨一些師婆,多贈一些福祉。叫那些葷腥呀,叫那些惡臭都來我們這些提刀的人身上也就是了。”

“師婆若是知道府裡的人都如此敬重她,她的病自然就好得快一些。你且放心就是,師婆且有福氣著呢。”

“如此再好不過。”籮依如釋重負道,“我自是不便進這些庵堂道觀,勞煩妹妹去一趟太清宮,問問那邊的主事,若是在這些飲食上做點注意,能否助師婆身體康複的快一些。”

“姐姐放心,我去問就是了。”

“這病床上的人呀,一日三餐總是依不著規律,平時仔細端詳著師婆,她若是想吃一些零散的又或者是閒碎的時光裡嘴饞一些想打打牙祭,你且往後廚跑就是了,我一定都候著呢。”

“是了是了,我都應下了。這邊有什麼事情,我第一個去告訴你,你且不用這麼操心,也彆著急上火,師婆這一病,眾人都跟著著急,我們照顧好自己也就是顧念住師婆的恩情了,如此便不給府上添麻煩。”半夏安慰道。

籮依這才拉著半夏的手,又一陣喟歎,言語裡莫不都是報不完師婆恩情一類的,句句感恩戴德,幾句話裡甚至是噙了淚水的,倒讓半夏也跟著難受起來。

因擔心著師婆那邊,又念著外祖母與棲箬可能需要伺候。半夏也不便久留,這才作彆了籮依。等到半夏走出去好遠,籮依仍舊是站在回廊裡瞧著,半夏隻回頭了兩次這便款款地去了。

許是昨日開始,日頭忽的也不濃重了,風裡摻著涼意,也清醒著人的心頭。

籮依立在這清涼的夏風中,又朝師婆的房裡望了許久。

晴光褐影,青瓦白牆,縵立遠視中,全不顧這四下風光,隻見身外鳥飛樹搖枝,花落影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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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鳳凰台裡送飯過來,幾人都是圍在花鈿房裡的大方桌上用午餐。

因姚師傅身體不爽利,辭了這成衣局的差事不過幾日。

花鈿恐趙斯年與李星禾觸景生情,這才打著“近日室外的溫度降了些許,不可輕易辜負了。”的由頭,與花清洛商量著到月台上去吃午飯。

李星禾與趙斯年自不是多事挑剔之人也便應下來。

因是心血來潮,一時尋不見應景的桌布,花鈿索性用青色的碎花床單在月台上鋪出三尺見方的地方來。

可以瞧得出,籮依這次在菜色上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待到花清洛走上月台,這便瞧著花鈿已經將飯菜擺好。

中間放了杏仁豆腐湯,依次排開便又有蜜汁葫蘆、鳳尾筍和草堂八素,又備了密三果這樣的甜食,配了足量的白米飯。

“這次籮依可真是下了一番大功夫。”花清洛瞧著這些菜色,語氣驚訝又難掩喜悅之色。

“許是近日因大家都忙,籮依也幫我們大家改善一下夥食吧。”花鈿各自分了碗筷,這才笑道。

花清洛翻個白眼兒沒好氣道,“她哪有這閒心,定是忙著應付那永寧坊來的老家夥,剩了這些許飯菜,隨便打賞於我們。”

“瞧你,剛剛還說籮依費了功夫,現在倒瞧不上人家。”花鈿打趣道。

“你聽岔了。”花清洛白她一眼,又道,“有得吃就不錯,我可不挑。”

花鈿笑她,倒也不再言語。也不等趙斯年和李星禾,花清洛盤腿坐下,拿起筷子便朝草堂八素下了手,也不配米飯,隻夾了麵筋,吃一口嘖舌稱讚,道,“入味兒!”這便再夾了那香果仁正準備吃時,李星禾方上了月台,隻聽他道一句,“餓死鬼托生的。”

花清洛也不看他,急忙夾了方才吃過的麵筋放到李星禾的飯碗中道,“你嘗嘗,頗有幾分味道呢。”

花鈿仍不見趙斯年過來,這便扯著脖子朝正堂裡看一眼,問道,“趙斯年怎麼還不出來?他在忙什麼?”

“忙還能差這一會兒?”花清洛插嘴道,這才又朝著鋪子裡喊道,“趙斯年還不快來吃飯!”

等趙斯年過來時,李星禾的碗裡已堆滿了香果、葫蘆一類的,李星禾一口不動,將自己的飯碗遞給趙斯年道,“都是你往日裡喜歡吃的。”

花清洛白了一眼趙斯年,不做回複。

“乘黃吃些什麼?”花鈿看一眼正趴在一旁打盹兒的乘黃問道。

花清洛瞧它一眼,這才丟過去一塊麵筋。趙斯年見狀趕緊起身,撿著扔到月台的下麵去了。他並不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它不吃這些。”

花清洛白他一眼,這才又道。“上午你去杜季的家中,可又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