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寧開國武皇帝不姓武…………(1 / 2)

族長醒來的消息,瞬間傳至全族,連同崔二老爺和崔二少爺被罰的消息,一齊進了眾人耳,而族田收回福減的命令,果如預料般的引發了族人的震動,他們不敢來圍族長大宅,便全堵在了崔二老爺家門口,那些支持崔二老爺的族老也跟著受牽連,關門閉戶的不敢麵對憤怒的族人。

崔閭卻以身體尚未康複的原由,對前來拜訪的族親施以婉拒,讓妄圖勸諫者們沒機會到他耳邊叨叨,真就坐山觀虎鬥的看起了戲。

一邊養身體,一邊聽著族人互相指責時爆出來的家醜,偷摸占便宜都是小的,偷人養妾生庶子那才叫雞飛狗跳,崔元逸每天都要來請示他動族法族規的事,忙的焦頭爛額,漸漸的就放下了氣昏老父之後的拘謹,重拾往日處理族務的從容,不再束手束腳的覺得自己有罪不配。

這個世界是一台戲,戲眼聚焦在京城頂級豪門間,演的是大寧儲君如何在開國皇帝打下的江山上,安邦定國,發展民生,然後帶領整個國家走向興盛繁榮。

崔閭身體不好,尚吹不得秋日凜冽的寒風,便搬了軟榻靠著窗棱閉目休憩,門外守著的是管家崔誠的長孫,剛從城郊莊子上挑上來,如今立在他跟前學規矩,等訓練好了會作為獎賞,送到長孫少爺,也就是崔閭的嫡長孫崔灃身邊當管事。

那孩子也十三歲了,年後就會有自己的院子,崔執就是為他準備的院落管事。

本來崔執是得了主家恩典,已經放了奴藉,歸田入戶可以做個田舍翁富足度日,憑著他祖父與崔氏家主的關係,一輩子安穩是能夠的。

可崔閭想到夢中情境,還是找了崔誠提要求,讓他將長孫的良藉又歸回了府。

崔誠是崔閭的奶兄弟,從崔閭落地時起就背著他,論信任和忠誠度,甚至比已逝的崔夫人更重,放崔執的奴藉是崔閭給崔誠的恩典,收崔執歸府再入奴藉,卻是一個解釋也沒有,但崔誠應了。

他相信崔閭這麼做必有原由,而崔閭也相信他不會因為長孫的戶籍問題而心生怨懟,這是屬於他們二人間的信譽和默契。

既然是戲,就會有真實與虛構的區彆,夢中崔閭眼睜睜看著家族輪為彆人輝煌前途下的踏腳石,痛諤間便從戲幕中彈了出去,然後,他看到了戲幕上“此劇根據真實曆史改編,部分內容虛構擴展”等字樣。

他沒在戲幕前守到家族被滅的原因,後來才知道像他們這樣在影象中一晃而過的角色叫炮灰,拍戲的人根本不屑給炮灰正臉,他引以為榮的家族百年傳承,守著財庫夜夜舍不得花用的寶物,在主角們嘴裡,隻是目光短淺的賤民,以及一筆意外之財。

但也並非全無所獲,至少他知道自己所在的朝代是曆史上真實存在的,那些頂尖豪門,以及朝堂上的官爺,都是歲月長河裡留下的實力派,或奸或忠,能叫人書寫記錄並演繹的,都是這個朝代的精英。

戲幕裡的精英離他很近,他在幕裡幕外來回穿梭時,貼身跟隨都能有,可回到他事實所在的空間後,他才發現,那些記熟了名字的精英們,一個也不得近,遙不可及的橫跨著猶如天塹般的鴻溝,果然連出現在他們嘴邊的資格都沒有。

崔閭從沒有一刻感受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般的挫敗,或許這就是那些人嘴裡所謂的見識和眼界,他在戲幕裡見到的,聽到的,看到的,都與他實際生活天差萬彆,是感覺永遠也觸碰不到的無力感。

可他要認命麼?

等著炮灰劇情發展到他家門口,然後再次眼睜睜的看著他全族親人,一起輪為政鬥下的犧牲品?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他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叫他入了戲幕,看到了結局,都不會坐以待斃,乾等著鍘刀砍頸。

他要反抗,即便是螳臂擋車,他也要儘可能的為家人為族裡,謀取一線生機。

所以,他必須要重新整合族中力量,剔除腐敗枝葉,掃清族內一切不安定因素,使之成為臂膀,以及可持續汲取資源的助力。

崔執在門外叫了一聲大少爺,隨後門簾處便立了一個人,崔閭半坐起身,衝著門的方向道,“進來吧!”

崔元逸立刻抬步進廳,轉過翠竹屏風麵向崔閭行禮問安,“父親今日精神可好些了?李大夫那邊的藥方兒子看過了,說父親的病症已好,隻繼續開些滋補溫和的藥湯,再將養十天半月就可,日常見陽曬個把時辰,精神頭會日漸恢複的,父親,您千萬要保養好身體,這個家離不開您,兒子們更需要您的教導和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