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用的力氣極大,又打上了好幾拳,那炸彈犯倒在地上嚷嚷著鬆田陣平身為警察卻濫用私刑,是不合法的。
鬆田陣平則是冷笑一聲:“私刑?隻是製服罪犯時所需的必要手段而已。如果一個拳頭都能夠被稱得上是私刑,那你可有想過,在你安置炸彈,敲詐警方,引爆炸彈害死無辜人員的時候,你是在違法犯罪呢?”
犯人明顯不老實,還想要說得更多,鬆田陣平直接橫了他一眼,而後撿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槍。鬆田陣平看了下構造,隨口道:“你這把槍的構造還不錯,隻是可惜你不會用,不然也不會這樣輕易就被我打倒了。”
鬆田陣平將槍裡的子彈取出,以免槍械走火。他將手//槍在自己手中轉了幾圈,又看著明顯不服氣的犯人,他沉思半秒,忽而陰森地開口:“你說,我要是用你的這把槍對付你會怎麼樣?反正槍是你的,罪人也是你,走火、自保、反擊,就算我真的用這把槍殺了你,可還是會有各樣的理由供我選擇的哦。”
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我可是真的會這樣做的哦。”
鬆田陣平當然不會這樣做。
這隻是他用來震懾犯人的話,畢竟就算現在把一課的警官叫過來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萬一期間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那可就糟糕了。
而且鬆田陣平也絕不可能會這樣做。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踏入循環是為了救萩原研二,而害死萩原研二的,正是這名犯人,也是他間接導致了鬆田陣平循環了這麼多周目。
談起恨意,鬆田陣平又怎麼可能不恨這家夥?可是他剛剛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拳頭也是毫無保留地隨著情緒宣泄下去,他又親手逮捕了這家夥,也算是兌現了與萩原研二的約定,鬆田陣平心裡的怒火早就沒有最開始那樣深重,漸漸平息了下來。
他雖然覺得炸彈犯死不足惜,可也不會真的殺了炸彈犯。
要是為一個人報仇的方式是殺死另一個人,那作為警察的他又和這些罪犯有什麼區彆?
最多嘴裡說著這些話去嚇唬一下炸彈犯,也算是了卻心裡的一個結。
鬆田陣平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還是很平穩的,起碼他隻是打了犯人幾拳頭,說了幾句威脅話,又沒有真的要殺死對方。
鬆田陣平想,起碼自己沒有辱沒警察的名號,沒成為一個混蛋警察。
而說完那句話以後,鬆田陣平便不顧犯人慘白的臉色,他叫來了搜查一課的警官,又給被犯人打暈在吧台的店長老先生叫了輛救護車,看著犯人被押上了警車,這才覺得自己心裡吊著的那口氣是真正地鬆了下來。
他想,抓住這家夥,可真是不容易啊。
搜查一課的警官問他要不要一起回警視廳,但鬆田陣平卻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彆的事要做。”
他把剛剛用來搏鬥的小型剪刀交給搜查一課的警察,問:“這算是證物嗎?需要交給你們不?”
搜查一課的警官點了點頭,放入了證物袋:“按照規矩來說,是需要上交的,畢竟這也算是物證 但是如果……”那位警官頓了頓,“如果這是鬆田警官您重要的物品,既然是您的私人物品,我們爭取會在調查之後返還給您……”
“不用了,”鬆田陣平說,“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隨便一家五金店都能夠買得到。”
那把剪刀的確是鬆田陣平隨便買的,是他擔心出門在外遇到危機情況時沒有攜帶工具箱,用來作為應急工具才隨身攜帶的。
不過這種危機情況鬆田陣平也才遇到過三次,一次是警校時教降穀零拆除洗衣店內的炸彈,一次是現在被鬆田陣平當作了武器,剩下一次則是——四年後11月6日他們從萩原研二墓地回來時出現事故的那一次。
所以鬆田陣平是無所謂的。
搜查一課的警官點了點頭:“明白了。”一課的警官踏出了腳步,可卻又去而複返,回過頭對鬆田陣平道:“鬆田警官,您很厲害。”
他說:“僅僅一小時多,您就為萩原警官報了仇親手逮捕了犯人,您真的很厲害。”
搜查一課的警官是衷心的誇讚,但鬆田陣平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斂下了眸:
厲害嗎?
可是倘若不是因為循環,他根本就無法為萩原研二報仇;可就算是身處循環之中,他也沒能救下萩原研二。
可他確實,在這一周目為萩原研二報了仇,兌現了與他的諾言。
鬆田陣平忽然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了,他抬起頭,遠方公寓樓的那方廢墟格外的顯眼。
那麼,去告訴hagi吧。
去告訴他,自己完成了與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