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某間單人病房內。
那位居酒屋的店長老先生被送往地正是這家醫院,此刻就坐在病床上。他的腰間墊著柔軟的枕頭,被細心地做齊了防護措施,而他身邊則是一位身著護士衣服的女士。
這一幕乍一看似乎十分正常。
可這名全身上下都是護士打扮的女生卻又不像是一名普通的護士,從進門到現在,她就已經尋了一個好的理由,將病房的房門給關上了。
病房內隻有他們二人,護士微垂下眸,站在老人身側,與老人交談著。
“琴酒那家夥可真是沒用,居然讓先生您進了醫院。”護士開口便是一句抱怨,語氣甚是不滿,“他竟連將先生保護好都不會,簡直是白白在先生您身邊待上那麼久。也怪我來遲了,不然先生也不用在警察麵前演這出戲了。”
“這是我的意思,莎朗。”老人抬起了手,搭在了女人的手上,“Gin本來是想要動手的,但是被我叫止了,畢竟組織的據點突然多了一個一直徘徊在門前的男人,這事看著可就不簡單。琴酒是得了我的吩咐,這才一直沒有帶著人出現的。”
女人“哼”了一聲:“不管如何,琴酒沒有保護好先生您,這是不爭的事實。”
“本來是想著一起試探一下的——還以為是其他組織的眼線,沒想到居然會是個警察。”老人回想著鬆田陣平在居酒屋內的舉止與言語,眯了眯眼睛:“身手不錯,動作乾淨利落,威脅人的時候也知道找弱點,是個好苗子……就是可惜是個警察。”
女人也微眯起眸:“那個人……他確實看起來不像是警察。”
“那裡也算是暴露在警方麵前了,”老人輕叩手指,“既然如此,那就棄用了吧,莎朗。還有那個警察……”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麼,如果能拉攏他最好……但要是不能為我們所用,那留著也是一個禍患。”
女人明白他的意思,先生的話說得十分清楚,這是要他們對鬆田陣平動手。如果能將那個警察發展成組織的眼線那自然是最好,不過那個警察今日一係列行為……怕是難。
那多半是要解決掉了……
她正欲應下老人的這句話,可是話還未出口,一道鐘響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耳畔。
這裡是醫院,附近沒有鐘樓,立在市區寂靜的某個地方,可還是有一道鐘響出現了。
嘀嗒,嘀嗒。
又有一道微弱到可以令人忽略的聲音出現了。
時針似乎是在往前倒轉著,女人完全沒有將話能說出口,整個人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所有一切連同二人的記憶一齊逆轉,時間回到了一切未發生之前。
一切歸於平靜,蝴蝶掀起波瀾就此被扼滅,不再存在任何痕跡。
……
一分鐘前。
鬆田陣平告彆了搜查一課的警官們,一刻未曾停留地,他回到了那棟已經爆炸的公寓樓下。
從樓層高處泄出的那些白色濃煙已經散去,已經完全能夠令人看出高樓如今的全貌。公寓的高層現在已經被爆炸夷為了廢墟,殘破不堪。
鬆田陣平想,這裡已經不能住人了,重建更加麻煩,所以大概率要會被遺棄了——就像第一周目時那樣,高樓被摧毀,這麼一大片地方被房地產商改成了彆的建築。
不過就算是被改成了彆的建築,鬆田陣平在每次經過這裡時也都還記得,這裡是萩原研二的亡地。
公寓外麵圍上了一圈隔離線,那是在疏散民眾時就已經圍上的,現在還沒有被撤下,反而被警察看得更牢實。
鬆田陣平就站在隔離線外,他沒有衝進公寓,也沒有再靠近一步,他隻是抬起頭,看著那滿目的遺骸。
最後,他拿起了手機,再一次撥打了萩原研二的電話。
手機依舊隻有忙音響起,這是不可能被撥通的電話。鬆田陣平心知肚明。
可縱使這樣,鬆田陣平也沒有掛掉電話,他再次抬起頭,看著那片殘破的大樓,輕聲道:“hagi,這一次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但是對不起,”他說,“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救下你。”
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鬆田陣平想,就算是最後一次,但隻要能夠再來一次,回到一切未開始之前,他一定是能夠救下萩原研二的。
心聲剛出,手機上的掛件小人在這時又突然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