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對事情的真相一無所知,並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們居住的公寓樓內被安裝了炸彈,他們隻是根據自己聽到的傳言,正在揣測著:
“聽說是這棟樓裡來了個逃犯,警察正在追捕他?”
“可能是吧,我剛才還從樓裡被疏散出來。那名年輕的警官說,他們正在進行一項緊急調查,可能正是為了捉拿那個逃犯。”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猜測與見解,並不知道樓內被安裝了炸彈。
不過想來也是……鬆田陣平想,這樣的說辭才是正常的,倘若直接明說公寓樓內被安裝了炸彈,引起了民眾的恐慌,那才叫糟糕。
萩原研二此時已經和其他警察一起走到了樓下,臉上帶著順利解決一切以後的安心笑容,也很快就看見了站在隔離線前方的鬆田陣平。
他眉目彎起,朝鬆田陣平招了招手,一路小跑得朝鬆田陣平跑去。鬆田陣平也往前走了幾步,在一邊的裝甲車旁停下。
萩原研二眼裡帶著笑,淺紫色的眼眸微微上挑:“小陣平居然這樣關心我嗎?我們還沒有來得及下完樓,你就已經趕到了呢。”
鬆田陣平抱胸:“不要貧嘴。我本來就離你們不遠,你們還有收尾工作,我的速度自然比你要快。”
“畢竟是小陣平的速度嘛。”萩原研二笑了笑,說著目光又落在了鬆田陣平的身上,停留了幾秒後,他又伸出手又拍了拍鬆田陣平的肩,繼續笑道:
“小陣平什麼時候換了新衣服?我記得我們出發前你穿得可不是這一件。不過這身不錯,很帥氣的,很適合小陣平。”
什麼?!
聽見萩原研二這樣說,鬆田陣平總算是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幽暗的黑西裝,終於反應了過來那一點不對勁到底是因為什麼——
四年前的11月7日,他穿得並不是這一身。鬆田陣平是在萩原研二死亡以後才換上的黑西裝,也始終穿著這一身。
而這一身黑西裝,也是四年後的今天,他殉職的時候身著的衣物。
見鬆田陣平發愣,萩原研二有些疑惑,關心道:“怎麼了嗎,小陣平?你沒事吧?”
“沒事。”鬆田陣平回過神來,他看著萩原研二搖了搖頭,故作輕鬆的用玩笑的語氣開口,“隻是一想到如果炸彈真的在剛剛被犯人引爆,我這身黑西裝可就要成為你的喪服了。”
萩原研二“哇”了一聲,搖頭道:“這可不行,要是讓小陣平的新衣服變成喪服,那我可真是太罪過了。”
鬆田陣平說:“幸好你沒事,所以這也隻是一件普通的黑西裝而已。”
不。
但鬆田陣平在心裡想,這並不是一件普通的黑西裝,這很有可能是從四年後跟著他一起回到過去的黑西裝。
鬆田陣平又抬起頭,看著萩原研二:“還有彆的要解決的事嗎?如果沒有了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回警視廳?”
“應該是沒有了,”萩原研二回答,“不過我還是要去確認一下。小陣平去車上等我吧,我馬上就回來。”
萩原研二說著,又風風火火地往同事那邊走去。
鬆田陣平看著他的背影,手慢慢從身上鬆了下來。他的雙手插進口袋裡,果然沒有從口袋之中摸到那把剪刀。
回溯的似乎隻有時間,並不是他。
鬆田陣平垂了垂眸,但看著周圍來來往往地同事,他還是打算先到萩原研二的車裡,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他迅速上了車,又再次在身上搜尋了一會兒,但依舊沒有找到那些東西——沒有手銬,沒有剪刀,他上一周目拿出去且未收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一周目內找到。
隻是讓鬆田陣平意外的是,他的衣服裡麵放著兩份警官證。
就在他西裝的內襯口袋裡,鬆田陣平從那裡摸出來了兩份警官證。現在兩份警官證現在都被鬆田陣平放在擋風玻璃後的下飾板前,擺在了鬆田陣平麵前。
一個是他剛剛拿出來給搜查一課的警官過目了的那份證件,機動科□□處理班鬆田陣平;另一個則是——
刑事部搜查一課鬆田陣平。
看到兩份隸屬於他卻又截然不同的證件,鬆田陣平的瞳孔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