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夢境(1 / 2)

轉眼就是四年,又一個11月來臨了。

那句來自22歲自己的、叫人摸不著頭腦的提示始終是鬆田陣平心裡的一根刺,但最開始的草木皆兵逐漸被長時間的相安無事慢慢瓦解,這些年的風平浪靜都險些要讓鬆田陣平誤以為什麼都不會再發生了。

隨著自己第一周目死亡日期的逐漸靠近,不安的躁動也開始滋生了——鬆田陣平做噩夢了。

他夢見自己再次走上了那個摩天輪,夢見炸彈在摩天輪的正上方轟然爆炸,沒有周目循環,沒有辦法自救,他就那樣死在了摩天輪上,隻留下一片灰燼。

第一次被噩夢驚醒時,鬆田陣平不以為然,他隻是瞥了一眼時間,看在日曆上標紅的11月,嘀咕了一句:“原來已經到這個時間了啊,怪不得會做這樣的噩夢。”

他本來並不擔心,畢竟兩名炸彈犯在四年前就已經被警方逮捕,判了刑,短時間內不可能有機會出獄。鬆田陣平那時不止是救下了萩原研二,同樣也救下了自己。

所以他這一遭死劫,應當是已經被改變了的。

可噩夢的頻率實在是過於頻繁,頻繁得有些不正常。這段時間裡,鬆田陣平幾乎隻要是一入睡就會墜入這個夢境之中,耳畔裡總是充斥著爆炸的聲響。

——就像現在這樣。

72號座艙立於摩天輪的正上方,懸停在了最高處。

摩天輪下圍著群眾與搜查一課的警官——有時會變成機動科的其他同事,有時站在摩天輪下的甚至是他熟識的人。

而現在站在摩天輪下的人,就是萩原研二。

就像是四年前的兩個人被逆轉了身份一般,摩天輪“嘭”地一聲爆炸,在空中迸發絢麗的火花,殉職死亡的人變成了鬆田陣平,而下方撕心裂肺喊著幼馴染姓名的人成了萩原研二。

“——小陣平?小陣平!”

一聲呼喚將鬆田陣平從夢境之中拉出,甫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萩原研二焦急的麵龐,見鬆田陣平醒來,他又往前靠了一步,眼底滿是擔憂地看著鬆田陣平:“你沒事吧,小陣平?你臉上全是冷汗。”

說著,萩原研二就要拿出手帕為鬆田陣平擦汗。

“沒事。”鬆田陣平從靠椅上坐了起來,他是坐在工位上睡著的,此刻腰間不禁有些酸痛,他錘了捶肩,向萩原研二解釋,“剛剛不小心睡著了,做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夢。”

他沒有從萩原研二的手裡接過手帕,隻是隨意地用袖子蹭了蹭,擦掉了臉上的汗珠:“是有什麼新的工作嗎?”

“沒有,”萩原研二搖了搖頭,“隻是路過的時候看見小陣平你一直皺著眉,像是被夢魘住了,有些擔心而已。”

萩原研二說著,他眼底的擔憂的不減:“真的沒事嗎,小陣平?是不是最近太操心了?要不乾脆請個假,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次我也請假,多陪陪小陣平。”

“我又不是什麼易碎的瓷娃娃,隻是做個噩夢而已,哪裡能到需要請假的地步啊。”鬆田陣平嘴角不猶抽搐了一下,“再說了,機動科爆/炸/物處理班某警官因為做噩夢請假,傳出去了那得有多丟人啊。”

“但是,”萩原研二頓了頓,眼神莫名堅定了起來,“小陣平這些天來都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吧?這段日子都是在強撐著的吧,就連在休息時間的小憩都會陷入噩夢。所以還是不要逞強了吧,這樣的話我可是會真的很擔心小陣平的說。”

“……”鬆田陣平沉默,萩原研二說的事實,他沒辦法反駁。

“要不就明天吧,”萩原研二眼中的堅定更加強烈,“越早越好,由我陪著小陣平,一定能夠讓小陣平真正放鬆下來的。”

“隨你。”鬆田陣平揉了揉眉心,也知道以萩原研二的脾性,他現在肯定也說不過萩原研二,倒也無所謂了,他拿起放在一邊的水杯,隻是問了一句,“明天幾號來著?”

“我看看啊,”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時間,回答“是11月7日啊,正好冬至。”

鬆田陣平擰水杯的手明顯一頓:“明天就11月7日了嗎?”

今天就已經是11月6日了啊,難怪這幾天做這種夢這樣頻繁,爆炸的版本還一種接著一種。

他都差點忘了第一周目的今天發生了什麼,還好之前偶遇降穀零時有提起過,公安那邊應該是已經解決了那個炸彈還有那個殺手的事。

而萩原研二點頭:“對啊。”他又有些疑惑,“這個時間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鬆田陣平擰開了水杯,麵色看起來似乎與往常一模一樣,“既然明天要請假的話,那就陪我去杯戶一趟吧。”

恐怕隻有親自再去那邊看一看,才能夠消除自己內心深處的惶恐與不安。

而且……

如果摩天輪上真的又被安裝了炸彈的話,他那個時候過去,應該是能夠應對的。

鬆田陣平這樣想。

“好,我現在就去找警部請假。”萩原研二應了一聲,他彎了彎眼睛,“小陣平要去哪我就陪著小陣平去哪裡。”

鬆田陣平無聲笑了一聲,又莫名感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