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飲鴆酒,臨死諫君賢 一個花旦,一個……(1 / 2)

一個花旦,一個武生,在台上唱著。

我與眾臣迎著九霄到了主座。

他在最前麵坐著,我在他的右手邊。

戲看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拉著康王,辰王,譽王的幾個孩子道:“想不想看看叔的寶藏?”

小家夥們興奮地點點頭。

我命人將我爹的藏兵閣打開,他們看到裡麵的東西時,都興奮不已,

我笑道:“看得上的,喜歡的,都拿去玩,皇叔家裡多得是。”

康王拿著一本《金書兵冊》對我道:“戰兒,你也忒胡鬨,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給孩子戲耍?”

我笑道:“這些書我已能倒背如流,留著做什麼?琤兒喜歡,讓他拿去。”

他狐疑地看了看我,道:“你說真的?”

我笑道:“豈能有假?”

戲台唱完之後,是煙火。

十幾束煙火在空中炸開,絢麗燦爛,美麗極了。

我站在九霄身邊,與他一同仰天看,“霄兒,記得第一次和叔一起看煙火是什麼時候嗎?”

漆黑的夜裡,煙花在年輕人身後夜空中炸開,映照著他青春英俊的臉龐,他明亮的眼睛像九天裡耀眼的星辰,閃閃發光地看著我。

我笑道:“是玄宗五年的除夕,我睡著了,你偷偷地親了我,那時候,煙花正在放,你青春年少,也正迷茫……”

他的眸子越來越清澈,越來越明亮,裡麵晶瑩的東西破出,哽咽道:“叔。”

我攬過他的肩膀,腳尖踮起,側著臉,湊上去。

年輕人呼吸很急促,瞳孔瞪得很大,激動得不能自己,兩行清淚順著麵龐而下,嗚咽著,地抱住我,道:“叔。”

我撫著他的臉,笑道:“傻孩子,閉上眼。”

他潤玉一般的臉挨著我的側麵,紅暈滾燙,噙著我的唇一直咬。

我扶著他的肩膀,緩緩地攏到懷裡,笑道:“不是這樣的。”

九霄的唇就像雪中瓊枝上含苞待放的白梅花,兩瓣唇如花瓣一般細膩柔軟,帶著一絲微微冰涼的嬌嫩,清澈透明,乾淨純粹,淡淡的微甜,馥鬱微香。

我溫柔地吻著他,唇舌交融之間,無限地繾綣與憐愛。

一吻而終,懷裡的人依然恍若在夢中一般,驚喜又激動,呆呆地看著我。

我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兩指微彈,在他白淨的額頭上輕輕地打了一個崩,笑道:“傻孩子,這才叫吻。”

王府裡燈火通明,燈籠掛滿樹,煙花過後,夜宴開。

美麗的舞女在中央長袖飄飄,絲竹管弦聲聲如天音,餘音嫋嫋。

賓客舉杯邀飲,觥光交錯,歡聲笑語,熱鬨非凡。

我端起一杯酒,對身邊的人道:“霄兒,和叔喝一杯。”

他臉上依然掛著抹不掉的紅暈,雙眸如秋水蕩漾,羞澀地點了點頭,白細的手指,舉起酒杯,低我半盞,道:“叔,請。”

俊美的人兒,雙十年華,風華正盛。

美麗的兩瓣唇兒仿若流丹逐飛,雙頰嫣紅,麵若彩霞,說不出的明豔動人。

漂亮的雙眉,盈滿笑意,絕美的鳳眸一抹紅波情,仿佛五月春風裡一隻幸福迷醉的蝴蝶,翩翩起舞,腹中灌滿了蜜。

我單膝落地,道:“陛下,微臣想去敬嚴大人一杯酒。”

天子笑道:“叔自便。”

我躬身而退,執紫色的紫砂玉壺,倒了一杯酒。

杯中的漿液碧綠剔透,像一麵綠色的水鏡,映照出一張豔美到極致的臉。

膚過白,猶如梅上白雪,

唇胭紅,好似朱砂描畫。

一雙桃花眼,寫儘人間風流。

殊色之容,雌雄莫辨。

我端著酒杯,至大理寺卿嚴廷身邊,躬身邀盞道:“老大人,請。”

雙眸如風刀霜劍的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舉杯,沉聲道:“王爺知道今夜老夫來貴府的目的嗎?”

我知道。

他要押我去大理寺審訊。

罪名是:禍亂朝綱。

實則是:媚君惑主。

他能堅持到現在才行動,已經是忍了很長時間。

嚴廷、肖之洹、厲闕,是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之首。

這三人就像一塊堅硬無比的鐵板,刀劍穿不破,俱都是脾性剛烈,無懼生死,且在民間聲望都極高,其中,以嚴廷最為剛直、性烈。

今夜,他三人冒死而來,即便被我的墨家軍亂刀砍死,也在所不惜。

我對嚴廷,道:“老大人,本王有事相托。”

冷麵的中年男人,聲音沉渾,冷銳道:“王爺請講。”

我道:“本王死後,勞煩老大人將本王的屍體抬到邊城,埋在北疆的守望城下,我化作冤魂,亦可以每日眺望大梁山河,邊城若有異動,亦可托夢來報。”

他怔愣一下,似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雙膝無力垂落,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扶著桌子,五臟六腑猶如被烈火焚燒一樣,絞扯著痛。

“哇”一聲!

仰麵一口鮮血吐出來,雙腿無力地軟跪在地上,耳邊傳來急呼聲,道: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