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不過以前被一隻瘋狗咬了一口!”
那人怔愣了片刻,眼底劃過一道流光,太快,我幾乎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便見那人薄唇微勾,
鳳眼似笑非笑,呈一個淺淺的弧度,一直望著我。
過了好一會兒,笑道:“國師,陪朕下一盤棋。”
這大半夜的,跑了一天,又陪著李鰭演戲,不夠累的,還要下棋?
他在窗邊燈下已將棋盤擺好,我隻好硬著頭皮坐在榻上,隔著案幾與他對弈。
他執黑子,我執白子。
九霄的手指十分修長,兩指如玉,捏著棋子的時候,動作優雅而嫻靜,好像悠閒地在庭院裡散步一樣,不緊不慢,依如他的棋風,步步為營,不急不躁。
我執黑子緊跟在他後麵,落子的速度也要快一些。
勝負將分的時候,天子捏著棋子,看著棋盤,遲遲不落,道:
“國師落子猶如全局在胸,走一步算五步,比五皇叔過之而無不及,
五皇叔愛棋如命,
十三歲時,勝過京城中所有能手,
開了天下棋局,邀請全國的棋手前來京城對弈,
三個月裡,無一人能勝五皇叔。
當時人們都以為五皇叔是天下第一下棋的高手。”
他說的時候,將黑子落下,堵了我的生路,
我拿起白子正欲反擊,又聽他道:“但朕知道,有一個人遠在五皇叔之上,他極少與人對弈,朕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捏著白子舉棋不定,看著棋盤上的路數,算著結局。
九霄看了看我道:“國師請。”
我避開反擊,將黑子錯一個位。
九霄在我落子之後,一直看著棋盤,嘴角勾起似有如無的弧度,眉梢微微上挑,道:“這一步,國師走得不怎麼高明。”
我笑道:“陛下才思敏捷,貧僧不及。”
他從棋罐裡摸出一枚棋,捏在指尖來回摩挲著,像在把玩一樣,良久不落,
我掩袖輕輕打了個哈欠,困意來襲,頭有點昏沉,但看他在燈下聚精會神,也不好掃了他的雅興,便端起桌上的駝奶茶喝了幾口,提提神。
九霄一邊低頭落子,一邊問道:“還入口嗎?”
我點點頭,道:“奶香四溢,香而滑膩,十分順口。”
他將棕色的琉璃瓶往我這邊推了推,道:“國師喜歡,多喝點。”
我連著喝了兩杯,感覺精神好多了!
這才想起,還未曾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他不在天水營寨,跑來丘玉城做什麼?
難道他沒有看到我留下的信?
他仿佛感應我心中所想,抬眸望著我,道:“國師隻身入狼穴,朕恐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