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像死了一樣,
低著頭,
手抓著鎖鏈,青筋爆出,陰狠地盯著地麵,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一具具屍體被抬出去。
不堪受辱的人,咬斷舌頭,碰死在柱上,血濺金殿。
金鑾殿成了最恐怖的陰森地獄,
不多時,
武氏的門生抬著一座六尺高的大鼎進殿,
鼎內烹煮著被剁碎的屍體,滾燙冒泡的沸水麵漂浮著煮爛的頭顱。
一個穿著道袍的武家子弟,拿著鍋勺盛湯,高唱頌歌,雙手舉過頭頂,跪地奉給武良,
武良眯著眼,嘴角勾著陰冷地笑,舉碗邀眾,道:“諸位都嘗嘗這人肉湯的滋味,當初太皇太後可是讚不絕口啊!”
他飲了一口,麵露出喜色,連連稱讚,令門下子弟也分食。
一群饕餮,猶如鬼畜,
張開獠牙,大快朵頤。
太後,康王,譽王,及嚴廷眾臣皆伏地痛哭,捶胸頓足,泣不成聲。
哪堪想,人間有這樣的厲鬼惡魔,形同狗彘,興妖作怪,嗜殺成性,塗炭生靈。
武良儘興後,揮起臂彎的浮塵,領著一乾子弟出了金鑾殿,坐在輦車,擺開儀仗到養心殿,
殿內金匾被摘,扔在角落裡,
上掛一排桃木辟邪劍,
青銅鏡懸在門楣之上,
到處披黃掛白,設鼎焚火煉丹,
百餘人席地而坐,圍著鼎爐,手捧《太億真人心印筆籙》,高歌誦經。
武良被前簇後擁著,對我道:“大師請看,本王的煉丹爐怎麼樣?”
我笑道:“九重天上也難有如此盛世仙鼎。”
他哈哈大笑,道:“大師果然是識趣之人。”又道:“大師會畫符籙嗎?”
我道:“或可一試。”
筆墨紙硯抬上,
燦燦黃金紙,活血做墨,
我提筆在案上畫一幅天神名冊,遞過去。
武良看罷,手拍著膝蓋,兩眼□□光,讚道:“大師下筆如龍飛蛇走,所畫符籙像獠牙妖魔,又似神仙騰雲,妙哉!”
他身後子弟立即圍跪上來,隨聲附和,道:“太乙真仙,人如能登仙籙,則神仙可期。”
武良立即命人端來一疊金宣紙,道:“畫!趕緊畫!本王要登大寶,要成仙!”
我正畫著,
門外傳來沉重地腳步聲,
兵戈碰著鐵器哐哐作響,
聲如洪鐘,道:“臣參見晉王。”
武良躺在貴妃榻上,頭靠著香紗枕,側身而臥,半合著眼眸,沉吟道:“陳太保來了。”
陳濱起身,近身到案邊,看了看我,朝武良,道:“臣聽聞晉王今日得了個妙人,送來玉璽和降書。”
武良眼皮也懶得抬,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陳濱瞬間拔了劍,兵刃抵在我脖頸處,冷笑道:“何方妖孽?膽敢玩弄心計,設詐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