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應該隻是昏過去了。”
我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等大夫包紮好他手腕的傷口,我抱著他在懷裡,問大夫道:“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對。”
身上有些發青,印堂暗紫。
大夫撚著胡須,沉吟片刻,道:“應該是落水時受傷,落下的瘀痕,你回去再觀察幾天,如果有什麼不對,再來找我。”
我道:“好。”
從醫館裡出來,一路背著他,耳邊聽著他輕微薄弱的呼吸,心中慌亂不堪,眼淚直流。
我扭頭輕聲問道:“你想吃什麼?”
他合著眼,不吭聲。
我道:“不想吃嗎?蝦呢?魚羹好不好?”
我絮絮叨叨地問了許多,他始終不說話。
回到竹舍裡,我將屋裡所有鋒利的東西都藏起來,日夜守在他床邊。
他醒了哭,哭累了睡,滴水不漏,粒米不沾,隻想死。
傍晚的時候,我又端著一碗粥過來,坐在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吹,送到他嘴邊,哄著道:“乖,張嘴,吃一口。”
他一動不動,兩眼發直,盯著牆壁,道:“讓我死。”
我將碗放在床邊的案幾上,笑道:“一定要死嗎?”
他合上眼,乾裂的唇上一道血絲。
又咬舌嗎?
我脫了鞋,掀開紗幔,將人抱在懷裡,掐著他的下顎。
“喀嚓”一聲!
他下巴應聲脫臼。
他怒目瞪著我,眼中滿是恨意!
我笑道:“美人,既然你不想活了,讓貧僧快活快活。”
懷裡人淺色的瞳孔猛然收縮,劇烈地掙紮,
我攥住他揮舞的胳膊,壓住他的腿,俯下身,噙住那沾一抹紅血絲皸裂的唇,來回輾轉蹂躪。
他吃疼地蹙起如柳葉一樣修長勻細的眉毛,輕嚀,吟一聲,張開嘴。
我端過碗,含一口粥在嘴裡,壓住他的舌尖,渡過去,
任他如何捶打掙紮,隻死死按住他,使他不能動。
被製住的人,白皙的臉漲得通紅,
長眉揚起,
眼尾慍怒,
咬碎銀牙,
惡狠狠地瞪著我,
那神情,
仿佛要吃了我一樣。
我得意地笑了,像個流氓,低頭咬著嘴角,笑道:“你要是還不吃,我一口一口喂你!喂完為止!”
被調戲的人,臉像血一樣紅,連著脖頸處也泛一層緋粉。
整個人微微發顫,
正在我以為要得逞之時,
他猛地一口咬到我的肩膀處,
像一條毒蛇,
牙鑲嵌到肉裡,
來回撕扯,
疼得鑽心,
眼冒金星!
他怎麼和九霄一樣,這麼喜歡咬人?!
而且下口都這麼狠,
是想要了我的命嗎?
那人兒抬起頭,臉白慘慘的,嘴上鮮豔的血紅,透明的琥珀一樣的眸子,帶著幾分邪氣和陰毒,直勾勾地盯著我,雖然在笑,卻讓我脊背發寒。
我有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
好像此刻不在人間,
而是到了哪條冥河,
與哪個陰魂厲鬼待在一起!
我身體控製不住地往後退了退,
眼前的人,披頭散發,
臉白得像圖牆的白灰,緊跟上來,張開嘴,勾起唇,染血的牙齒陰森地露出來,陰冷地盯著我,道:“你躲什麼?”
我心裡那個苦啊,
不躲等著被你咬死嗎?
我正想著怎麼回話,
他還真又一口咬上來,
這次不咬肩膀,
該咬舌了!
我尋思著,
他是不是想先咬死我,再咬死他自己。
下嘴真毒!
像個惡鬼一樣,
咬著就不鬆口!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