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大院養出來的人果然牙尖嘴利。

我重施一禮，恭恭敬敬道：“兒臣告退。”

那裡麵又冷哼一聲。

過了一會兒，不見裡麵再發話，我方起了身，步至外間，還未出門就聽得裡麵有人道：“太後，不如讓內務府的人到坤寧宮教教皇後禮儀。”

太後冷笑一聲，道：“你去吧，看陛下揭不揭你的皮！你不要仗著是陛下的乳娘就要壓他頭上給他臉色看。他若真有個好歹，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說完連連歎息，道：“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放在皇家也是一樣，霄兒多少年都沒有這樣開心過，哀家都忘了他也會笑。”

剛才發話的嬤嬤又開口，嗓音上挑，聲音尖銳，語帶戲謔，道：“奴婢真不懂，一個快三十多老男人，縱然長得國色天香，也一把柴骨頭，抱著不硌得慌嗎？”

太後撲哧一笑，罵道：“老貨，這也是你操心的？要不你去問問陛下？”

“……”

回到坤寧宮，還沒有躺下，一個穿著粉色碎花百褶裙的宮女來報道：“皇後，武貴妃，陳淑妃前來奉茶請安。”

我皺眉道：“什麼妃？”

那小宮女年歲約有十四五，聽我口氣不善，嚇得臉發白，撲騰一下跪在地上，牙齒打戰，道：“武貴妃，陳淑妃。”

我抬手揉著額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九霄什麼時候娶了兩個妃子，便問道：“哪個武貴妃，陳淑妃？”

小宮女瑟瑟發抖，道：“反賊武良的之女武睇傾，逆賊陳濱之妹陳泯。”

我這才想起，之前，九霄選秀女，選了三個，一個皇後，一個貴妃，一個淑妃。

皇後李啻早已伏誅，

武良和陳濱謀反，她兩個還活著？

我坐起身，到正殿，坐在鳳椅上，道：“宣。”

不多時，兩個穿著鏤金羅裙的女子走進來。

一個頭戴鳳步搖，眉眼之間風情無限，一雙狐狸眼，二瓣玉香唇，未說話，先有笑，雙手奉上一個精致的禮盒，再從身後的宮女手裡接過茶，跪地奉上道：“賤妾願皇後福泰安康。”

我笑著接過茶，抿了一口，道：“武貴妃有心了。”

另一個少女，年約十八歲，雙眼皮，悄下巴，眉黛如畫，腰間係著玉珠彩鳳腰帶，說話時，猶如鶯鳥啼唱，掀著羅裙盈盈海棠跪地，脆聲聲道：“妾身給皇後請安。”

我端著茶，捏著蓋子撥了撥浮葉，對門口守著的小宮女，道：“你先出去，本宮和兩位妹妹說說家常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