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從前,他哄抬糧米,肆意造亂,借機斂財,攪得京城動蕩不安,這一次回來,他與武良,譚英,月間,四個人,開始欺辱九霄,常常帶著三公九卿十幾個大臣,逼著九霄行“孝儉禮”,變著花樣地拿著古訓欺辱太後,以立淫威。
我不得不在朝堂之上,與他針鋒相對,查他的底,在他府外重兵把守,將探子插到他府上。
一個花紅月圓的晚上,我想了又想,差遣一個機靈的小廝,邀他至玉香樓赴宴。
月過柳梢頭,升至半空時,玉香樓內,一襲紅衣,姍姍來遲,玉麵含笑,自帶春意,睃著我,不停笑。
我坐在玉案幾前,冷眼看著他,道:“你想要乾什麼?篡位逼宮?”
他舉著玉杯,帶著幾分妖邪之氣,湊上前,朱唇幾乎挨著我的側臉兒,哂笑道:“你怕了嗎?”
我氣憤難平,拿起杯子,欲潑他一臉酒水,那人細長的眼兒眯起,斜睨著我,冷笑道:“你要是再敢將酒水潑我臉上,我明天帶著群臣奏請天子立康王的兒子為太子,挑撥他們叔侄反目,互相仇殺!”
我恨恨地坐下身,看著他一肚子壞水,臉上卻掛著笑,隻恨得牙根發癢,惱怒道:“陛下哪裡不好?他何處有錯,讓你如此苛責?”
他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置空杯於我麵前,道:“與我斟一杯。”
我懶理他,站起身,剛要走,他冷冷道:“坐下。”
坐你大爺的!
我倚著門邊,鄙夷地俯視他,譏諷道:“你真是越來越有病,整日裡演戲也不覺得累嗎?”
這人,年歲越大,心越奸,也越陰狠毒辣!
我冷冷地看著他,道:“你今日在朝堂之上拿著太祖古訓哭得稀裡嘩啦,說得感人肺腑,為的是讓九霄難堪,下不來台,不得不跪在你麵前!”
我盯著他,恨從心底起,怒斥道:“你到底要乾什麼?你還是個人嗎?你有幾張臉?如何在一瞬間換好幾副表情?”
他臉發青,語氣冷道:“我讓你坐下!”
我拍桌怒吼道:“我不坐!要坐你自己坐!你腦子有病,病得越來越重!你現在欺辱九霄,下一步要乾什麼?通敵賣國?逼供篡位?你非要逼我殺你嗎?”
他青藍的眸子冷凝著我,嗤笑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如果真能殺了我,邀我赴什麼宴?”
我渾身發抖,兩眼冒火星,手上爆青筋,攥著劍柄,咬著牙咯吱咯吱響兒!再難相信,眼前的人,是曾經那個不顧生命危險,將我護在身下的人,
那個我一心想念的陌上人如玉的小夫子!
我望著他,恨道:“你終究要與我為敵,我們水火不容,來日,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