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劍過去,抹了他的脖子,在他身上搜出百餘張賣身文契和一封西涼文的密信。
讀完信,頓時,火冒三丈!
信裡儘是諂媚之詞!也枉費了那豔壓群臣的驚絕文筆!竟用來寫通敵文書!
這時,天降紅雨,傾盆而下,將士喜極而泣,我趁勢一鼓作氣,命人擊鼓,在雨中連攻數日,終得勝而歸,然而,回京途中,並沒有凱旋的喜氣,一路上,心不斷地往下沉,越沉越低,直到到了皇城外近郊的亭子前。
九霄帶著群臣百官在亭前迎我歸來,我看著站在如長龍一般隊伍前穿著大紅官袍的汪淇。
他還是一如既往,看著我笑,我卻再也笑不出來。
晚上的時候,我提著劍,翻過汪府的院牆,避開院內巡夜的護院,到他房內,一劍砍向隆起的床上,並沒有鮮血橫飛,而是一團棉絮飄飛,被子下沒有人,是兩個枕頭。
背後傳來笑聲道:“這麼恨我嗎?”
恨?
不隻是恨!
我從懷裡掏出那封西涼密信,扔在他臉上,痛到極處,破口大罵道:“你真讓我惡心!你還是人嗎?豬狗都比你強!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從未有過的怒火,燒得我心口快炸裂開!
這些年,他再壞,我心中始終存著一絲希望,他仍然是聶無雙,不是汪家的混蛋家主!
現在,這個希望徹底破滅了!
我揮起手裡的劍,無比憎惡地看著眼前的人,毫不客氣地刺他的咽喉命脈,隻想將他亂劍砍死,再也不想看見這張臉!
他看著我像發了狂一樣朝他亂砍,一邊閃避,一邊沉聲,道:“墨戰,你想過你現在殺了我的後果嗎?”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一樣澆在我頭上,我瞬間冷靜下來,愣在那裡。
那人走向前,奪了我的劍,“啪”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厲聲道:“你知道你這些年為什麼在朝堂之上屢屢敗給武良和譚英嗎?”
我呆愣道:“什麼?”
他將劍狠狠地扔在地上,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道:“因為你蠢!你喜怒形於色!讓人看出端倪,看出你心中所想,所以你才贏不了!如果不是有你爹的墨家軍忠心護你,你早就被逐出朝堂!”
我的淚飛濺而出,滿麵通紅,怒罵道:“難道我現在應該笑嗎?知道你通敵賣國還要笑著和你說話嗎?”
他穿著一身單衣,負手而立,定定地看著我,道:“是!你不僅應該笑,而且一邊笑,一邊想著怎麼扳倒我!可你一點腦子也沒有,竟然半夜提著劍來殺我!”
他冷冷地凝著我,譏諷道:“倘若武良若聯合譚更、月淵,通西涼,勾結李合,暗通南國,將你四麵圍困,你當如何?”
我竟然一時不能答,愣在原地,猶如被烈火烤著一般,焦灼而迷茫。
他冷冷地笑道:“你翅膀這麼弱!竟然敢來殺我?”
說話間又甩了我一記耳光,厲聲冷笑道:“你不僅蠢,還無智! 我來問你,此次出征,你錯有幾處?”
我呆道:“錯?”
他細眼眯起,幽藍的眸子泛著冷光,似要發怒一樣,眉豎起,負手而立,譏誚冷笑道:“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