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說什麼,與嚴廷對看一眼,他微微搖頭示意,便見兩個衙役抬著一個擔架過來,上麵放著一具屍體,屍體臉上蓋著白布。
九霄上前揭開布,眉頭緊皺,往後退開一步,原來那屍體的臉被燒紅的烙鐵已經燙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再看身形,與汪淇差不多,下麵被淨了身。
九霄負手擰眉道:“這是汪淇?”
嚴廷跪上前拱手道:“陛下,再剛烈的人也受不住這樣的酷刑,他還沒有見到皇後,已經招認。”
九霄鳳眸流轉,看著我道:“是這樣嗎?”
我跪地道:“是。”
眾皆鬆了一口氣,跟著九霄往外走。
天子臨出門時,回頭望了望,似有再探察之意,我扶著額頭,嚀了一聲,似站不穩,要栽倒,那人似本能反應一樣,不自覺地將我扶住,急聲道:“叔!”
我扶著他的胳膊,仰頭望著他,語氣放軟,道:“微臣頭暈。”
他眼波流轉,淺極的眸色輕動,似在猶豫,我顧不了那麼多,臉也不要了,伸了胳膊,勾著他的脖子,順著他的臂膀往他懷裡軟靠。
周圍一陣倒吸冷氣之聲,嚴廷等人目瞪口呆,待回過神來,手足無措,眼也不知道往哪裡看,其他人低頭的低頭,扭頭的扭頭,轉臉的轉臉。
九霄薄冷的唇角漾開,嘴角勾起一絲意猶未明的弧度,似笑非笑,攔腰將我抱起,我隻得將臉埋他懷裡。
這張老臉算是徹底沒有了。
眾臣跪送道:“恭送陛下,皇後。”
九霄語氣微緩,道:“平身。”
儀駕起,輦車行,水晶玉珠絲綢車簾子拉下,車廂內四周掛著精美的金黃錦緞帳幔,擺著柔軟的軟榻,雖然很寬闊,卻莫名感到一陣壓迫感。
我合著眼裝暈,聞著九霄身上淡淡的梅花暗香,聞著聞著唇邊一絲柔軟,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邊,有些癢癢的,我臉燒起來,也不敢睜眼,他咬了咬我的耳朵,磁一樣低啞的聲音道:“頭還暈嗎?”
未及回答,已被人奪了呼吸,那熾熱的吻似帶著懲罰一樣,雙臂緊緊地箍著我,將我困在他和軟榻中間,令我動彈不得,碾磨之間撕咬著,不一會兒,唇齒之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他咬破了我的唇。
我睜開眼,望著那如雪一樣透明的眸子裡閃爍著如燭火一樣明明滅滅,幽幽暗暗的冷光,凝著我,帶著妒意,帶著怒氣。
須臾兒,唇間錯開一絲空隙,一身明黃威儀而清冷的人柳葉一般秀麗的長眉像凝著寒霜一樣,眼中妒恨之意越來越濃,幽暗深邃眸子像要燃燒起來一樣,我的心猶如擂鼓一樣,忐忑不安,隻怕他做什麼出格的事,一路上戰戰兢兢,沉默不語。
到了坤寧宮的宮苑外,就聽院內傳來“啪啪啪”的聲音,一眾宮女,太監百餘人跪在雪地裡,個個穿著單衣,捧著碗,顫抖著雙手,舉過頭頂。
跨過雕砌的拱形月洞門,就見肖軼帶著幾個錦衣衛,拿著鞭子打著跪在地上的人。
小福子臉兒煞白,拚命地咬著牙,不讓自己喊出聲,可是,鞭子落下時,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弓起,額頭上冒出一層層冷汗,前胸衣襟上混雜了汗水和血跡。
太後站在一旁,眼圈兒泛紅,身後的嬤嬤宮女們無不垂淚。
康王,譽王低著頭,不忍看。
我箭步上前,奪了肖軼手中的鞭子,扶起跪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