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沉默一會兒,道:“叔一片丹心,社稷之福。”
我道:“承蒙陛下不棄,微臣願肝腦塗地。”
說完徑直往前走,走了幾步,不見身邊有人,轉過身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九霄鬆開了我的手,遺落在我的身後,駐足在八角涼亭下,淡淡幽幽地望著我,目光深沉而悠遠。
他身後儀仗有七八丈長,約有五六十人,持著幡旗,捧著金瓜四器,還有吾仗,恭敬地躬身垂首站立成兩旁,隊伍隨著水榭彎曲,像一條彩龍,隨著他的駐足也跟著停了下來,與我錯開好長一段距離。
我轉身回到亭下,看著那穿著明黃龍袍錦繡如玉的人,笑問道:“怎麼了?”
他凝望著我,看了許久,抬起手指,撫摸在我臉上,我低了頭,臉頓時燒了起來,道:“先回去。”
他薄唇微動,道:“好。”
回到坤寧宮後,我以為九霄又要顛鸞倒鳳鬨一陣,那人卻沒有,而是一反往常,竟不癡纏,而是坐在菱花窗下的龍禦案前,提起龍銜筆擱上一支金筆狼毫,批折子。
他連著批了一個時辰,沉積幾日的折子批了大半。
然而,那人批著批著,修長白皙如骨玉手停在那裡,執著筆,目光有些凝滯,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筆下的金墨已經在沉黃的宣紙上暈染開一大坨黑色的墨跡,依然靜止不動,像是發呆出了神,不知魂到哪裡了。
我走上前,坐在他身邊的錦黃軟墊上,輕聲道:“怎麼了?”
失神的人,眸光漸漸流轉,執筆順著那團黑色的墨跡寫下批辭,語氣薄淡,道:“朕無事,叔先去歇著。”
無事才怪,恐怕,剛才談論懿赤凰的事,讓他又多心。
哎,
我這個小夫郎啊,小眼實在小,心思細膩又縝密,一言不慎,便讓他上了心,在那裡自己跟自己較勁,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彆到哪根筋,又生起嗔怨細恨來。
我褪了衣裳,躺在床上,合著眼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之間,聞著一股幽幽沉沉的梅花暗香,清冽優雅,若隱若現,忍不住湊著向前,就聽那急促的呼吸之聲,熱熱的氣流噴在鬢邊,有些癢癢的。
我抬眸間,便見那如美玉一般的人鳳眸裡燃著如火焰一般的炙熱,一雙眼睛泛著貪婪的綠光,像要將人吃了一樣,俊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帶著邪氣的笑,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紅色的龍鳳金絲刺繡的錦被上,平添幾分妖冶,像想通了什麼一樣,撫著我的臉,笑道:“朕是天子,享用著叔,也是應該。”
這是什麼狗屁話?
我欲爭辯,又被他強吻得喘不上氣。
紅羅鸞帳內,嚀嚀嚶嚶。
不一會兒,被他欺負得眼角滲出淚來。
那狗狼崽子,越發來勁,直折騰得人經受不住,抬手推他,又被他擒了手腕,玉麵俊臉上帶著幾分痞痞地壞笑,道:“叔在一哭,朕就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