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嶺 “那妖怪有地府為後台。”……(1 / 2)

“土地?”哮天犬訝異開口,隨即抖了抖毛發,化作一眉目冷厲的黑衣少年,“來得巧,我正要尋你。白虎嶺山神何在?”

土地顫巍巍上前欲跪:“回稟上神——”

哮天犬伸手製止,不耐道:“問你話答便是,行此虛禮作甚?”

土地先瞧了眼真君,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略微直起身,將手收攏在袖中,“誒誒”應了兩聲,答道:“上神行走於下界,應知土地隻轄十裡地,山神隻管十裡山。”

“嗯。”哮天犬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灌江口一應事物雖不向天庭報備,但畢竟處於人間,遇到棘手之事時,廟中小神也會與鬼仙商量著解決。

他不參與交涉,可是在長年累月的耳熟目染下,對天庭體係也有些許了解。

就比如說,像這些武力平平的土地神,生前大多是德高望重的長者,他們身負功德,了賬之後不必再受輪回之苦。其中若有通過地府考核的,經閻王上奏,便可重返人間,成為土地城隍,受一方香火。

四洲之內鬼仙數不勝數。這些乍看起來地位卑下、毫無用處,甚至有時還要被路過妖怪欺侮的小仙,卻是天庭監察管理體係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世上因緣和合,生靈賞功罰過的背後,都有他們的影子。

所以,還有誰比他們更了解一方土地之上發生的事?

哮天犬對骨精有些興趣,本就打算召集土地山神詢問那妖怪的姓名來曆,如今見土地神先一步出現,卻隻嘮嘮叨叨、說些無關緊要的常識,便催促道:“你這土地好不痛快,我問你白虎嶺山神何在,你卻顧而言他,隻說些無關之事。難道——”他眼神一厲,“他與那白虎嶺上妖物勾結,迫害行人,自知罪不容赦,不敢前來相見?”

哮天犬板起臉來倒是有幾分迫人的氣勢。

土地腿一彎,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連忙撤下慢悠悠的學究語調,連聲道:“息怒、息怒!小神本打算從頭說起,好將這事為您說明白。”

或許換個時候,哮天犬會招呼土地神坐下,再沽一壺清酒,請他多說幾句。不過此時他自覺行事有差,又逢真君在側,實在沒什麼心情,便道:“揀要緊的說吧。”

土地拄著杖答應一聲,似乎在考慮從何處開口,可他幾番躊躇都說不出一個字,直到再度對上哮天犬的眼睛,才遲疑地丟出一句讓後者始料未及的話:“白虎嶺……沒有山神。”

“沒有山神?”

聽清楚的一瞬間,哮天犬便皺起眉頭,他同真君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望向土地神,猜測道:“難道繼任之人在地府耽擱了?”

這並不奇怪。

涉及山神遷調,地府上書天庭後,往往要等一年半載才能收到回複。這是由於天地之間時間不同,地上春去秋已來,三十三重天上金烏才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句古話言明的便是這個道理。

若繼任者因此耽擱,雖無可奈何,卻也情有可原。

土地卻斷然否定:“非也,小神的意思是,白虎嶺自古以來就沒有山神。”

怎麼可能?

哮天犬一時啞然。

天下四大洲,除了人煙罕至的北俱蘆洲,其餘三洲早在三教掌控之下。

天庭屹立多年,封了無數鬼仙,若說三洲之內有山無神,任誰聽了都覺得是個荒唐的玩笑。

“這便是小神前來麵見二位的原因。”見他麵有疑色,土地神苦笑,“百裡之內山神土地各司其責,就連五莊觀下都有鬼仙存在,而白虎嶺……”

他緩慢搖頭:“我已在此做了七百年土地——才蒙眾人信賴,著我前來拜會——自我居於此地,七百載中,眾多山神土地來去,卻不曾聽聞有誰持有‘白虎嶺’的調令。”

真君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哮天犬,出聲詢問:“那白虎嶺上妖怪有何來曆?

”正沉思的哮天犬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險些本末倒置,連忙將紛亂思緒壓下。目光灼灼地盯著土地。

土地聽見問話,向著二郎真君一躬身,卻不曾多說,隻道:“小神慚愧。”

“你身為本方土地……”哮天犬一愣,開口質疑。

真君的目光卻微閃,抬手阻止哮天犬,輕輕頜首:“有勞。”

這是送客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