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亂，差。

不管往哪裡走似乎都能得到同樣的評價，這個陌生的地方仿佛混亂到了極致，彆說像樣的房子了，他連個像樣的人的沒看見。

走在周圍的人無一例外都瘦得如同行屍走肉，衣裳破爛，渾身散發著怪異的臭味，隻有那凶惡又警惕的眼神讓人覺得那還是個有思維的人類。

少年低垂著眼皮，不敢跟任何一個人對上視線，默不作聲地埋頭艱難前進。

他身上也很臟，也很瘦，也很臭。

仿佛跟這裡的人沒有任何區彆。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垃圾堆上，少年滿心不安，饑餓感提醒著他需要儘快進食。

可他去哪裡找吃的呢？

他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啊。

......

與此同時，蘇雲正和林遠正在客廳僵持著。

他知道現在的林遠不太對勁，因此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林遠的哪根神經。

但當林遠笑著問他見沒見過一顆玻璃珠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懵逼了一會兒。

他很想果斷地說沒見過，但他不敢。

“呃……”他仔細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說實話，我的記憶裡應該是沒有這麼漂亮的玻璃珠的，但眾所周知，人類的記憶一直不太靠譜，尤其是比較久遠的記憶，呃，我是說，我大概，可能，不記得自己見沒見過。”

“這樣啊。”林遠點點頭，把手收了回來。

蘇雲沒動，繼續維持著禮貌的微笑。

“嗯？”林遠呆了半晌回過神兒，詫異道，“你還有事嗎？”

“我……”蘇雲差點爆粗口，不過他忍住了，把臟話咽了回去。

“我沒事，不，我要去打個電話，就先回屋了，你……”他想順嘴說一句“你有事找我”客氣一下，但想了想沒敢說出口，轉而委婉道，“要不你也給我爸打個電話吧，問問，嗯，可以探討一下心理問題。”

林遠點頭表示可以。

蘇雲這才扭身進屋，順手給門上了鎖。

徒留下林遠站在原地，低聲喃喃道：“電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