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會見義勇為的好青年,怪不得爺爺這麼認可他。
記者們也沒停著,陸續開始有人提問。
記者:你知道你救下的女生是本市市長的女兒嗎?你是出於她的身份特殊而救她,還是隻是單純救人?”
都說記者問的問題很刁鑽,沒想到這麼犀利且讓人心情不悅,倪餘還沒發火,身為市長千金的女生發火了。
“你什麼意思,我請你來是為了貶低我的救命恩人的嗎?不想采訪,給我滾出去,我看是誰不想乾了。”
這屬實把縱喜悅嚇一跳,小姑娘看著嬌滴滴,脾氣倒是挺火爆,也是不好惹的主。
現任林行市的市長洪榮,膝下無子,隻有一女,名叫洪願。傳聞洪願平時嬌蠻任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眼下之意,有種看中倪餘的意味。
倪餘自然心裡有數,剛才冷不丁地叫縱喜悅老婆也隻是權宜之計,指不定這位大小姐會出什麼幺蛾子。
另一位記者觀察到提著食物進來的縱喜悅臉色凝重,看得出來有些生氣的意味,而且他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縱喜悅,他更加詳細地詢問了關於歹徒的問題,關於什麼市長啊,動機不純的話統統沒問。
洪願讚許地點了點頭,偷偷看著倪餘的反饋。
倪餘顯然不想繼續下去,假意劇烈地咳嗽兩聲,暗示送客。
洪願人很聰慧,有點不情不願地站起來,瞪著縱喜悅,滿是嫉妒。又臉色一變,溫順乖巧地看向倪餘。
“那倪餘哥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
過了一會,病房裡隻剩下他們倆,縱喜悅很嚴肅地質問他:“你為什麼撒謊?我明明不是你老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關係,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從小立誌,知恩圖報,以身相許。”倪餘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邏輯,那照這麼說,你還是市長千金的救命恩人,她也知恩圖報,是不是也要嫁給你呀。”
“那不一樣,我可以救很多人,但目前我的救命恩人隻有你一個。”
“你真是,莫名其妙。”
突然,手機響了。縱喜悅打開微信,是她爺爺發給她的照片和語音。
點開語音,差點沒把縱喜悅嚇著,這老頭嗓門還挺大。
【悅悅啊,看到照片了嗎?他就是我給你介紹的商業奇才,今天正好有個資金上億的大項目要他把關。】
【暫時不能去找你了,回頭約好時間再給你講】
她點開那張照片,商業奇才果然名不虛傳。
年紀輕輕,用腦過度,頭上少有的毛發努力狂刷存在感,瘦削的臉龐、精明的雙眼,尤其手上戴著價值不菲的手表,由內而外散發出,分分鐘一個億不在話下。
這個炫富的商業奇才跟病床見義勇為的三好青年簡直雲泥之彆,她居然認錯人了。
但她有預感,她爺爺這次來真的,如果這次再不走出溫室,這個一眼看到頭的一生即將來臨。
縱喜悅:捫心自問,你甘心嗎?甘心一輩子像個傀儡一樣生活嗎?
熱鬨都市的夜晚剛剛開啟,年輕人的夜生活仿佛跟縱喜悅無關。
九點一過,縱喜悅的手機開始接收來自於她親媽楊衡的靈魂質問。
【幾點了,還不回家。】
【你在哪兒,我讓老陳去接你。】
【彆嚇媽媽好不好,媽媽可隻有你了。】
【乖乖,看到消息給媽媽報個平安。】
這就是縱喜悅從來不在外過夜的原因。她打車回到家,家裡燈火通明,屋裡的每盞燈都亮著,她習以為常,這是楊衡沒有安全感的證明。
楊衡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劇本在讀著,看似認真工作,實則等候縱喜悅的老實交代。
“悅悅,幫媽媽看看這個劇本適不適合媽媽來演,要是接了這個古裝劇,得離開家大概三個多月,我得考慮考慮。”
縱喜悅換好鞋子,脫下外套,聽到楊衡要離開的消息,好不容易按耐住內心的竊喜,慢慢地走到楊衡身邊。
“媽,你可是有陣子沒拍古裝了,上次那部宮鬥劇的美人角色超級美豔,我雙手讚成。”
縱喜悅對待楊衡的宗旨,不唱反調+彩虹屁。雖說這樣很沒有個性,過於乖巧懂事,但這就是縱喜悅的日常。
她同情楊衡,又崇拜楊衡,但,越長大越萌生些許厭惡。
“行啦,就你會拍馬屁。我也打算接。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晚,乾什麼去了。”楊衡的重點在這兒。
回來的路上,縱喜悅已經想好對策了,說:我爺爺給我找了商業奇才,說是能讓婚介所起死回生,我就在店裡等他,等了好久,也沒見人過來。”
“後來,爺爺告訴我說那人有事,我就回來了。”
一提起她公公縱高彥,楊衡就滿是抱怨,起初對於老頭故意將瀕臨破產的婚介所交由縱喜悅打理,她就很反對。
那可是她的掌上明珠,精神寄托。婚介所肯定會遭遇各種困難,且不乏危險,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現在又隔三差五介紹亂七八糟的對象給縱喜悅,她這次拍完戲回來,真要跟老頭說道說道,仔細斟酌,畢竟是女兒一輩子的大事。不可否認,上門女婿是她的首選。
楊衡合上劇本,看著縱喜悅的衣著打扮,搖搖頭,對縱喜悅說:“我安排助理給你先準備一周的衣服,順序我都放好了。還有你這周生理期,記得備著衛生用品。”
“嗯嗯,好的。媽,早點睡,我先去洗個澡。”
回到房間,縱喜悅看著臥室裡打掃地一塵不染,走之前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各種物品擺放整齊,她將室內的燈關掉,打開書桌上的小台燈。
桌上一角擺放著她們一家五口的照片,哥哥、姐姐、爸爸媽媽還有笑得最燦爛的自己。可是時間過著過著,明明美滿的五口之家,現在卻隻剩下冷清的兩人了。
當她洗漱完,躺在床上,關掉床頭燈,準備入睡。還沒閉眼,黑漆漆的房間瞬間所有的燈都亮起來了,不僅如此,她床頭還站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銀發婆婆,婆婆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這讓縱喜悅害怕的內心稍微平複了不少。
“您,您是哪位?怎怎麼會在我房間裡?”縱喜悅嘴上問著,身體一直往床尾挪去,說不害怕是假的,深更半夜,冷不丁出來這麼個人物,不是神就是鬼,看這架勢也不像是哪路神仙。
孟婆瞬移到縱喜悅身邊,冰冷的手撫摸著縱喜悅溫熱的腦袋,輕揉著:“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不記得我很正常。彆著急,我幫你回憶回憶,我是誰,你又是誰。”
她的手似乎自帶魔法,停留在縱喜悅頭上差不多30秒,那快速閃過的畫麵一幕幕傳輸到她的腦海裡,仿佛被偷走的記憶原封不動地返還給她,不多不少,剛剛好。
她記起來了。
十二歲那年,她和爸爸旅行遭遇意外,雙雙遇難。至於為什麼她現在還活著,還得感謝這位叫孟婆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