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一個個的都狠心丟下我。”
其實,縱喜悅倒不是生氣他的性取向,而是他們的一走了之,換來的是楊衡對她施加更加窒息的母愛。
縱喜悅不想再提及他們,她整理下思緒,仿佛任督二脈打通了,轉過頭問倪餘。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縱喜悅再進一步就能觸碰到倪餘的嘴唇,她相當真摯地問:“你,還說話算話嗎?”
倪餘:“逗你玩那句嗎?當然算話。”
縱喜悅:“知恩圖報,以身相許這句話。”
倪餘:“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縱喜悅:“好,現在去領證吧。”
倪餘:“效率這麼高嗎?”
縱喜悅:“不對,忘了問你現在的感情狀態和婚姻狀況。”
陌生人歸陌生人,她也是有一定原則的,譬如,第三者不行,曖昧對象不行,更彆提婚外戀了。
黃昏婚介所地處林行市有名的遷安街,出名的原因在於周遭均是老年人的天下,老年大學、敬老院、老年活動中心等。
這家店是縱高彥從他一個去世老友手上買來的,花了一大筆,最後都落入老友兒子口袋。他不為彆的,權當是讓老友體麵地死去。
所以愛早起的“老”鄰居們晨練回來,路過縱喜悅這兒,瞧見陌生男子,心領神會。
“喜悅,這是誰啊,男朋友嘛?”
倪餘剛整理措辭,將曆年來的情史準備跟縱喜悅坦誠相待一番,還沒說就被打斷了,他看向縱喜悅。
縱喜悅笑著跟鄰居介紹道:“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這半年來她店裡進進出出很多青年男性,如果不是相熟的鄰居,彆人肯定誤會這可能是家不正經的店。
所以,借此機會,縱喜悅打算從源頭開始切斷。
鄰居驚訝不已,怎麼直接過渡到老公了,這個小夥子還是第一次見,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啥時候的事啊,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古董,連喜酒都不請我們去喝。我說喜悅你啊,真是不夠意思了。”
對了,結婚不光領證這麼簡單。她們這兒的婚俗,有婚禮儀式才算是正式結婚,領證隻是輔助手續。
縱喜悅心裡小算盤一打,瞅了眼倪餘的斷指,轉而笑容明媚,說:“下個月辦喜酒,少不了您。”
待鄰居慢悠悠地走後,倪餘儼然就是縱喜悅的工具人,哪裡需要,哪裡安排。倪餘也是哭笑不得,從無到有,隻因叫了一聲老婆。
再不行動,恐怕縱喜悅連幾號準備生孩子都排上日程了。倪餘用右手握住縱喜悅的手腕,左肘用力推開店門,拉著縱喜悅進去。
而後,長腿一踢,店門緊緊合上。倪餘將縱喜悅放置在店門處,目光投向詫異的縱喜悅。
他不禁失笑,問:昨天你安排我們去領證,今天又這麼隨性地安排辦喜酒,我想知道,你是真的想成家,還是在玩過家家,這兩者區彆可就大嘍。”
“還有,你好像很喜歡安排,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說句不好聽的,這個小姑娘有點控製狂啊。”
縱喜悅愣住了。
倪餘的話提醒了她,她潛移默化地學到楊衡日常對她的行為舉止,她開始害怕,不願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
她快速蹲下,拿起手裡的帽子,遮住滿臉羞愧。一直以來,她想逃離的,卻是她擺脫不了的困境。
一麵無條件服從楊衡的安排,一麵有模有樣地安排著他人,她這才發現她是個矛盾體。
對麵的倪餘不明所以地也跟著蹲下來,以為是他剛才話太重了,但他也隻是陳述事實。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跟你去領證嗎?”倪餘轉移了話題。
一時半會出不來的縱喜悅在聽到倪餘的問題,動了動蜷縮的身體,依舊掩住臉龐,開口道:“難道不是你口中的知恩圖報嗎?”
昨天,某位君子信誓旦旦地承諾,有那麼一絲絲可靠在裡麵,縱喜悅順勢信以為真。
倪餘看著縱喜悅的紅色長裙飄落在地上,與他滿身血跡相得益彰,嘴角含笑:“什麼年代了,不至於非得以身相許。那感情,你這婚介所也彆營業了,天天教人家英雄救美得了。”
“那是什麼?貪財?好色?你占了哪一樣?”漸漸興趣被勾起來了,縱喜悅開始浮想聯翩。
“你把臉露出來,我就告訴你。”倪餘戳了一下縱喜悅手裡的帽簷。
“到底是什麼原因?”勾起了好奇心的縱喜悅一點點地露出雙眸,隻聽到倪餘還挺一本正經地說著。
“你剛才說對了,但不夠全麵。我主要是貪財為主,好色為輔。”
縱喜悅心想,“原來還是個三百多歲的老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