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刑兄,冷靜一些(2 / 2)

“這可就經常了,時常想要翻身時就會有暈眩的感覺。”刑祖父說完,心情沉重地問,“許小郎,我這是還有其他病症?”

因得了痹症,後來請過來問診的大夫,都主治痹症,反而忽略了其他病症。

像刑祖父得的陽亢,就要屬“富貴病”了,年輕時愛吃酒,愛吃油炸肥膩的食物,到老年,依然沒有多少節製。等犯了痹症,才逐漸以清淡為主。

若是按時下的醫者診斷,這便是屬於淤血型的陽亢,通常以放血為主要療法,再搭配鄰近取穴法,會有一定的療效[注2]。

但想要徹底根治,還是難上加難。

以刑祖父如今的高齡和陽亢程度,至多隻能穩住血壓,治好是不行了。

許黟默了默,還是選擇將實情斟酌而隱晦地告訴刑祖父和邢嶽森。

“令祖公的脈象細弱沉遲,帶有淤血之症,需要開個藥方好好調理,因痹症緣故,還導致了脾胃不暢,可以在脹肚難受時服用消食丸。”

邢嶽森在聽到淤血之症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讀過幾本醫書,知道這淤血之症是什麼。

可在祖父麵前,他終究還是把那一絲不安給按捺住了。

待許黟開好藥方,背著藥箱走出刑祖父的屋門,邢嶽森二話不說,就拉著他來到自個的院子。

他喊阿目去備茶備點心,再親自把門給關上。

這一刻,他才急切地問許黟:“你說我祖父有淤血症,是不是書中寫的陽亢之症?”

許黟看著他:“對。”

邢嶽森情緒激動:“那不就像早上看到的老漢,他……像他突然就摔倒昏迷不醒。”

要不是當時有許黟在場,那老漢眼看就活不成了。他剛經曆過現場,對那情景可謂曆曆在目,不過短短半日,祖父也可能會出現這種場麵。

思到此,他突然心臟揪疼,呼吸粗重起來。

許黟見狀,立馬抓起他的手掌,在他掌麵腕橫紋上方三指寬的位置,按揉著中間的內關穴。

“刑兄,冷靜一些。”許黟語速平緩地引導,“隻要對症下藥,不要讓他老人家情緒激動,是不會有事的。”

他按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邢嶽森呼吸漸漸平穩,臉色恢複正常,才平靜地鬆開手。

待邢嶽森冷靜下來,他感激地看著許黟,有感而發:“黟哥兒,我子騰今生有緣識得你,實在是三生有幸。”

說罷,他就深深鞠了一個躬。

子騰就是邢嶽森的字。

許黟還沒到十八歲過成年禮,還沒有字,因而,他一直沒有稱呼邢嶽森子騰。

突然聽到他自稱字,許黟有點不習慣地撓了撓頭,久違地想到一個問題,他家裡還有長輩嗎?

……

從邢家出來,許黟帶回不少東西,一部分是刑祖父以長輩的名義贈予的。在知道許黟為了救雙親,家中的家什都當了,特意命下人送來一套櫸木家具。

雖是用尋常的櫸木做的,但做工精細,附有雕花遊雲,擺放在簡陋的草木屋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說起來,在邢家下人用兩輛車才把家具送到南街石井巷時,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沒一會兒,左鄰右坊都知道許黟認識西街邢家的小官人,還跟人家是好友關係。

這讓後來知道這事的陳二旺後悔不已,悔恨不該早早看不起許黟,討得如此下場。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是與嚴大夫約好交易的日子。

許黟天不大亮就醒來,先照舊練一個時辰的五禽戲和忽雷太極拳,再吃完早食後,揣著消食丸出門。

出門前,他把孤獨守著家,可憐兮兮的小黃給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