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刻保持著警惕性觀察托裡安的一舉一動。
“托裡安先生,你在電話裡說你的妻子被“羊”替代了,我們想要知道你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摩爾加娜拿出上衣口袋裡的記錄本詢問著。
托裡安先生掛上一副愁容:“實不相瞞,我的妻子已經離家出走四五天了,我懷疑她已經被“羊”吞食了,畢竟她在離開之前就出現了很多怪異的表現。”
“比如?”
“她平日裡是一個很勤奮的人,可是那幾天卻整日待在房間裡呼呼大睡,對待我和女兒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還有……”
托裡安先生舉例了一大堆事件,摩爾加娜的筆卻停了下來。
她微笑著伸手打斷托裡安先生的話:“你的女兒在家嗎?”
“她出去打掃街道了,應該等一會就回來了。”托裡安快速回答,在回答完後舔了舔嘴唇。
摩爾加娜聽後笑意更甚:“好的,我們就先在這裡等她回來。”
在十二點左右,托裡安先生的女兒回到了家,就如托裡安說的那樣,她女兒看起來才十四五歲左右確實還是上學的年紀。
艾利恩出於習慣偷偷的觀察女孩,女孩帶著一種生了病的孱弱感,在伊斯卡迪亞這個隻有冬天的國度,她卻隻穿了襯衣加外套,褲子的布料看起來也很單薄。
看著她艾利恩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從沒有過的感覺,就像是族群裡的共鳴。
摩爾加娜溫柔的把女孩喚到自己身邊:“好女孩,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好嗎?”
“我叫安婭。”聲音也氣若遊絲的,仿佛說了上句就沒有下句一樣。
“真是個可愛的名字,是媽媽給你取嗎?”摩爾加娜溫柔的握住安婭的手。
安婭深深點頭。
摩爾加娜從口袋裡掏出幾塊糖果和巧克力放進女孩的掌心,作為回答問題的獎勵。
“謝謝姐姐。”
“那安婭可以再回答姐姐幾個問題嗎?”
“可以”
“媽媽對安婭好嗎?”
安婭立刻回答:“特彆好。”
摩爾加娜摸了摸她的頭:“一直都很好嗎?”
“嗯……”安婭麵帶猶豫,“前幾天不太好。”
“我知道了,謝謝你安婭。”
安婭回到了房間,客廳裡又隻剩下了他們三個。
在奧羅拉小姐與安婭對話的時候,艾利恩默默留心著托裡安先生的一舉一動。
從安婭回家之後托裡安先生就出於一個緊繃的狀態裡,尤其是在奧羅拉小姐問到關於母親的話題時,他看到托裡安先生幾次表現出不安的情緒,還伴隨著撓腿手抖的動作。
簡直把可疑兩個字寫在臉上了,艾利恩想起客廳角落裡堆著的酒瓶。
“奧羅拉小姐,我能問托裡安先生一些問題嗎?”
摩爾加娜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艾利恩看出奧羅拉小姐應該也開始懷疑起托裡安先生口中所說的真實性。
他問道:“托裡安先生,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我在一家包裝廠上班。”
“具體工作是什麼,工作的時間又是多長?”
“就是把一些玩具放進盒子裡再繼續封口,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
“除了夜晚,全天都待著那裡?”
“對”
艾利恩下一個問題直接畫風一轉:“你的妻子和你感情怎麼樣?”
托裡安被問的一些措不及防,結巴著回答:“我,我們感情很好。”
“按照你的說法,你的妻子已經失蹤三天了,而且在失蹤之前也表現出了不尋常,那你為什麼現在才求助我們呢。”
“那是因為……”
他根本沒有再給托裡安先生回答的機會繼續問到:“你說你的工作是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都呆在工廠裡,那你是怎麼知道你的妻子是在家裡睡了一整天呢?”
托裡安先生肉眼可見的開始冒冷汗,手攥緊了褲子。
“因為……因為……”他斷斷續續沒說出個結果來。
“因為是你的女兒告訴你的?”
“對對對,是女兒告訴我的。”托裡安先生馬上把話接下來。
摩爾加娜笑著安撫托裡安先生:“先生你好像有些緊張過度了,不如喝杯茶緩緩。”
托裡安先生拿起茶杯手不停的顫抖著,隻有半杯的茶水杯杯撒出些許。
“你需要戒酒了,托裡安先生。”
艾利恩確定了托裡安先生有著很大的酒癮,同時也確定了此人就是在說謊。
“我就偶爾喝一點不礙事。”托裡安先生趕忙把茶杯放下,布滿肥肉的臉上擠出強硬的笑。
“我看托裡安先生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飯點到了,我們去吃個飯再來。”
不等托裡安先生站起身來相送,摩爾加娜說完就帶著艾利恩離開了。
她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鮮少有人的餐廳,摩爾加娜點了一份拌麵,艾利恩不太餓隻點了一份西紅柿三明治。
其實他連三明治都不想點的,畢竟帶來的錢在這裡根本無法使用,摩爾加娜說給她個麵子她請客,艾利恩才點了最便宜的三明治。
“你怎麼看?”
在等菜的期間,摩爾加娜突然問到。
艾利恩搖了搖頭回答:“托裡安先生完全就是在說謊,”他食指點著餐桌,“隻是不知道說謊的原因是什麼。”
伊斯卡迪亞不存在死亡,所以殺妻再倒打一耙的案件是不成立的。
“應該是為了補償金。”
摩爾加娜迅速給了他答案,隨後講解起了伊斯卡迪亞的補償金製度。
““羊”的出現讓社會有了很多不穩定性,政府為了安撫民心就推出了一種補償金,全民繳費,隻要確定是因為“羊”帶來的損失,政府都會給予補償金。”
艾利恩仔細聽著:“確實是個好辦法。”
“補償金分為兩種,”摩爾加娜伸出兩根手指,另一隻手點著其中一根,“一種是經濟損失,比如說在“抓羊”或者“羊”直接造成的損壞,隻要主人拿著據條再加上我們開的證明,他就能領到原價百分之六十的補償金。”
“另外一種呢?”
“另外一種就是人身損失,伊斯卡迪亞的人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受傷不會死的,可碰上“羊”就不一樣了,如果是在被“羊”附身期間受了傷,他就需要拿著我們的證明去特彆機構看病,基本能免除百分之七十的醫療費。”
摩爾加娜停頓一下,雙手平撐起下巴,嚴肅道:“如果被“羊”徹底吞食判定死亡的話,那麼死者的親人就能通過我們的證明獲得一筆豐厚的補償金。”
“也就是說,托裡安先生盯上了那筆補償金。”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所以我們要找到托裡安先生的妻子到底被他藏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