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富力強的高中男生們除了會討論學業、最新出的遊戲,也會討論學校裡的漂亮女生。抱著足球、和鐵男走在一起的秋山正準備和好哥們一起去球場消磨課後時間,兩個男生走在長廊裡,自然而然地討論起了學校裡那些令人心動的美麗女孩。“說起來天城學姐真的很漂亮,就是人有點太難接近了,如果能跟這麼漂亮的姑娘打一炮就算是死都值了。”秋山笑嘻嘻的。“而且你知道嗎?九十九那小子真是讓人羨慕啊,我們好些人都看見他和學姐走得很近。”
這家夥向來嘴上沒個把門的,武田鐵男對他這點已經習慣了。
“那天田中看見學姐從九十九家走出來……你懂的,下手可真快啊。”
“怎麼,你還要衝著這點去找遊馬麻煩?”
“哪能啊,你看哥們是這種人嗎?看見彆人泡到漂亮妹子就去搗亂乾壞事——我們也是有節操的!”
鐵男冷哼一聲:“你最好是這麼想的。”
“喲……哥們,朝那邊看看……”秋山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驚訝的事物。
這時鐵男聽見了一曲稍顯歡快卻又不時有些憂傷氣息的鋼琴曲,那是從錄音機裡發出來的聲音,在午後的陽光下,一對少年少女伴著這支曲子隨便地跳起了一支交際舞,隻是少年看上去仍然笨手笨腳的,完全由少女帶著步伐。
“那是天城學姐吧……”秋山看得眼睛都直了。
在一旁旁觀著這支舞的少年努力在記憶著少女虛幻的身影,猶如水中之月,不得觸碰,飄渺而又誘人。他努力在回憶著少女的名字。
カ……
好像是カレン(卡蓮)。
完全錯了啊……
不知為何,鐵男聽到秋山嘟囔的那句話後,心裡冒出這樣的想法。
咦?所以說學姐的名字到底是什麼?為何他想不起來,卻能確認秋山嘟囔的那個名字並不對?
算了,暫且稱之為卡蓮吧。
不過鐵男卻很好奇那支鋼琴曲的名字,他拿出手機采集那些飄過來的音符,打算搜一下。
——Mariage D’Amour(夢中的婚禮)。
他們兩個還怪有閒情逸致的,在午休時間跳舞,遊馬也不像是會乾這種事的人,是天城學姐拉著他要跳這支舞嗎?鐵男隻是笑了笑,然後招呼秋山:“行啦,把眼珠子瞪出來站在那的人也不是你。走,踢球去。”鐵男生拉硬拽總算把人拽去球場踢球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就像是一朵嬌豔的花,總歸會有旁人想要采摘下這支花占為己有。
我當然知道有人在盯著天城看,但目前我還沒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這並非是我傲慢,而是我本能的記憶告訴我合該如此。
這場球秋山踢得漫不經心,時常走神,鐵男也看出來這小子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對勁。“停停停……我說停停,你再這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不就是看到彆人在跳舞,怎麼連魂都被勾走了。”鐵男有些生氣了。“你不懂,鐵男,剛才那種感覺真的極難形容……就像是看到一朵非常漂亮的花,想要伸手過去摘下來,結果發現這朵花在鏡子的那一麵,你能把手伸到鏡子裡的那一麵嗎?顯然做不到。”
“這種時候不是該祈禱這朵花在現實世界之中比較好嗎。”
“所以說你不懂啊,這朵花它美就美在是虛幻的、虛無縹緲的……”
“得了吧,我可沒工夫聽你的美學言論了。”
“哢噠。”
天城學姐按下了停止鍵,鋼琴曲終於停了。我皺著一張苦瓜臉,實在想不通學姐怎麼會這麼有心情要跳舞。“你也就在跳舞的時候四肢不像是你自己的了。”“都說了我不會跳舞。”聽到我這麼說,學姐笑出聲來,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以前也是這麼說的。”
我有些詫異,然後又平複下了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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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讓人上得昏昏欲睡,老師講的東西我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隻是突然在某一秒,熟悉的頭痛宿疾再一次襲擊了我,舊病來得太急,這一次連吃藥的時間都不給我了。我當場在課堂上昏迷了過去。
然後,我再度進入了那個熟悉的、宿命般的噩夢,金發男子也如約而至。
夢境碎裂,我們坐在了某個高樓的天台上,再往前一步就是無底深淵。
我思索了幾秒:“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金發男子先是驚詫,複而了然,像是早就知道我會和他說這些。
此刻我們倒不像是敵人,像是一對相識已久的老朋友。
“吾的事情?時間過去太久,很多細節都沒有回憶的必要了。”他說道。“無非就是一個追求力量與權柄的人背離了族群的道路,自己走入了蠕行的混沌之中。戰爭……戰爭、戰爭、戰爭……無數次的戰爭……吾都看膩了,沒有任何區彆,人類也未曾有過變化。”
“聽上去真辛苦啊。”我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