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聲響,元鳳被帶進另一處地方。盈盈碧光下,他眼風一掃,隻見自己立於巨獸的尾部,火紅交雜碧綠,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變化。巨獸龐大的身軀在地上蜿蜒前行,且速度越來越快。元鳳抬手掩麵,風似利刃般割破他的皮膚,紅色滲出來又迅速被吹散,隻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待巨獸停下時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雙血瞳正麵打量元鳳,半晌,略帶嫌棄道:“弱小!”
相比於巨獸全身鱗片覆蓋,一呼一吸間能翻海覆雲的威力,元鳳這樣的人身簡直脆弱得不堪一擊。
元鳳穩定心神,突然,巨獸麵部靠近,麵目猙獰,獠牙碩大森寒。腕間傳來劇痛,他垂眸,巨獸顯然已經放緩動作,儘量不貼近他,奈何最後獠牙還是劃破皮膚。巨獸遠離,一根紅繩被勾離腕間。
紅繩是月老給的,元鳳本意圖個吉利,給屭遺和自己都係上。
透過紅繩,巨獸似感受到了什麼,問道:“另一端連著誰?”
元鳳抿緊唇瓣,“心愛之人!”
巨獸閉上雙眼,將紅繩還給他。元鳳收起來,抬頭問:“敢問前輩說的‘故人’……是何人?”
巨獸沒有睜開眼,轉過頭,“故人故人,當是已故之人!”
元鳳心中跳動,有個念頭呼之欲出,他疑聲道:“可是帝江?”
‘帝江’一出,巨獸呼吸聲仿佛被截止,周遭都跟著靜了下來。半晌,巨獸才道:“帝江啊,不是個好人。”
元鳳連忙問:“書中記載,帝江曾在天地浩劫時隱瞞情報,因此眾神隕落,天地沌開,三界雛形,可晚輩有一事不明。”他停頓一下,繼續道:“明知延誤戰機會造成這樣的後果,自身也難保,帝江為何還要這樣做?”
巨獸往前行至一段停下,答非所問道:“吾在此處千萬年,從未有過人來此,你又是如何到來的?”
不等元鳳回答,巨獸又道:“是事出有因還是身不由己?亦或兩者皆有?”
巨獸移動尾部,將人托舉到麵前,“想要答案,應自去取證,去!”
元鳳頓感眼前白霧彌漫,巨獸麵孔在白霧中逐漸隱退,直至覆蓋,消失不見。他抬手撥開層層白霧,山明水秀,蒼穹頓現,他想,這是回來了!
帝江立於蒼穹,眉目舒展,薄唇輕言道:“我尋到一處地方,地勢極好,山林秀美,四周隔海,無人打攪,待你出來,便可身居於此。”
他平靜述說,仿佛在與老朋友談話。元鳳左看右看,周遭也隻有他一人。
這就奇了怪了!
就在元鳳猜測他在和誰說話時,頂上沙啞聲響起,似天外傳聲而至,縹緲至極。
“所言當真?”
帝江輕微笑起,“自是當真!”
蒼穹之上似嘲諷道:“若真有這麼好,怎麼會輪到我,南北兩大帝豈會同意吾占領地盤。”
“你說話倒是愈發流暢了!”帝江誇讚一句接著道:“如今天下兩分,我所說的話自然是經過他們商議的,你自不必擔憂。”
“吾若是脫離蒼穹外,裡麵還有個家夥沒了壓製怕為禍天下。”
帝江聞言,手掌一翻,一隻黑色小塔屹立而上。元鳳一怔,這與天境的昊天塔怎地一樣?轉念一想,昊天塔本就是諸神時代所留下來的,說不準就是一個。
“此名為‘昊天’,塔五層,有八角,威力從上至下層層遞減,可鎮壓萬物!”
雲層豁然被撕開,蒼穹一道暗線閃過,似裂開縫隙,元鳳心下一跳,就在他以為蒼穹要裂開時,帝江又道:“何以生氣,如今你一個噴嚏便能顛覆天地,還是輕緩些。”
蒼穹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悶雷在耳邊炸開,即鈍又痛!
帝江以手捂耳,安撫道:“我不說了,你彆生氣。”
這句話沒起作用,反而讓其氣憤無比。
“吾怎能不氣?言之好聽是為吾尋處藏身之地,不必遭受蒼穹苦寒,轉頭便造出個東西說能鎮壓萬物,你們三人一邊誆騙吾止息,一邊尋找鎮壓之法,真是狡猾之至。若吾與它當真被鎮壓,其餘妖獸不足為懼,蒼穹外便是你們三人的逍遙之地,無恥!無恥!無恥至極!”
又一聲巨響,帝江承受不住,招來一片雲坐下,待緩和了些才道:“我所說句句屬實,沒有騙你,昊天塔真不是為了鎮壓你,你且平靜一下聽我…………”
“帝江!”
帝江被打斷,遠處飄來一黑一白,兩人上前一把將他扶起,左看右看。
“你怎麼樣?”
帝江擺手,道:“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