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你說的這位朋友是不是你自己?……(2 / 2)

薑珩在聽到這句後,壓在他心尖的巨石瞬時瓦解,不停地感謝醫生和靳澤。

“靳澤,謝謝你的平安符。”薑珩珍重地將平安符交到靳澤手中,目光中全是感激。

靳澤收起平安符說:“希望我們沒有下次用到它的時候了。”

語氣全然不見平時的囂張肆意,是前所未有的輕柔耐心。

薑玉霞從手術室推出來後還一直在昏迷,靳澤也沒有離開,一直陪在身邊,陪薑珩聽著醫生的後續治療。

“現在有腎.源,應該很快就能手術了?”靳澤坐在病床前,小聲地問。

薑珩點點頭,“下周預計就可以手術了。”

“那你這段時間先好好照顧你媽吧,我就先不找你了。”

“謝謝。”薑珩感激地看向靳澤。

“手術費夠嗎?”

“夠,有你給我的十五萬,夠了。”

如果沒有這十五萬,就算有合適的腎.源,薑玉霞也做不了手術。

恰在這時,薑玉霞清醒過來,母子見麵難免長籲短歎幾句,隻是薑玉霞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兒子身邊這位穿著打扮長相氣質不凡的男人。

“這是靳總,我之前和你提過的,今晚就是他開車送我來的。”

靳澤態度客氣有禮,對著病床上虛弱的女人自我介紹道:“您好阿姨,我是靳澤,薑珩這段日子一直在教我英語。”

薑玉霞撐起身子道:“你好你好,真是麻煩您了。”

“沒事,舉手之勞,您好好養身體最重要。”

寒暄幾句後,靳澤借口去洗手間給母子兩留下單獨的說話空間。

“你怎麼昨天晚上這麼晚了,還和你老板在一起啊?”薑玉霞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起初聽到薑珩說去當家教,以為是教老板的孩子,沒想到是教老板。

況且這位靳澤的長相氣質實在是過於卓越,要什麼樣的家教老師找不到,怎麼偏偏就看中自己剛讀大二的兒子了,還預付了一年多的工資,整整十五萬。

剛畢業的大學生兩年工資都沒有十五萬。

想到這裡,薑玉霞的目光中止不住地擔憂,握著薑珩的手神情也變得嚴肅,“你老實說,他真的隻讓你當家教?”

“媽,真的。”薑珩沒有直視母親的目光,將她的手又塞回被子裡,這才鼓起勇氣抬眼說:“我這兩個月就教他英語,我之前不是在英國生活過嘛,他覺得我英語好,所以才讓我教他的。”

“那你昨天晚上怎麼還和他在一起?”

“昨天公司團建,季邈哥也在,我們都在溫泉酒店住。”

“那他怎麼送你來?”

“我給他發短信請假,他剛好沒睡覺,我打不到車他就送我來了。”

薑珩確實沒撒謊,除了否認了包養的事情外,這兩個月的各種事情都是實話實話,麵對薑玉霞時底氣也越來越足。

薑玉霞追問了許久後才放下心,“那是我誤會你們靳總了,你彆把這事跟他說啊,免得人家多想。”

“嗯。”薑珩含糊不清地應了兩聲,看了眼時間說:“媽,你再休息會,我去家裡拿換洗衣服,下周就做手術了,這段時間你就在醫院住,先不回家了。”

“你等會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來。”

薑玉霞交待說:“你彆光顧著我,靳總忙了一夜,帶人去吃點東西。”

薑珩一一應下:“媽,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我回家拿東西。”

“行,等會彆忘了帶靳總去吃點東西啊。”薑玉霞喋喋不休地囑咐,生怕薑珩怠慢了靳澤。

“知道了。”

薑珩走出病房時,正看見穿著靳澤站在走廊的窗口不知道往下看著什麼,一襲黑色的風衣勾勒他腰身更加細瘦。

“靳澤。”

“嗯,你怎麼出來了?”靳澤回頭望了他一眼。

“我準備回家拿衣服,我媽這段時間就一直在醫院住了。”

靳澤視線看著樓下密密麻麻聚集的車輛,“那你上學怎麼辦?”

“我沒課了過來,手術前後那幾天我就先請假。”

“這裡距清大還挺遠的。”

“你要不請個護工?你這樣兩邊跑,人太累了,而且也不能二十四小時陪著你媽,你媽身邊還是要有個人一直照顧比較好。”

薑珩之前也想過,但是護工太貴了,薑玉霞自從病後就被從前工作的公司辭退了,勉強做些零散的事情,靳澤給的十五萬也堪堪夠醫藥費,本就入不敷出,再請個護工開銷更大了。

可是靳澤說得也有道理。

靳澤見薑珩麵露猶豫,翻出手機找到一個電話號碼遞到他麵前。

“你記下這個號,護理公司的胡經理,如果你後麵想找護工了就打這個電話號碼,他會幫你找個合適的護工,價錢方麵會給你最大的優惠。”

薑珩抄下手機號碼,“謝謝。”

他總是在和靳澤說謝謝。

可是當人一無所有的時候,連謝謝兩個字,都顯得過分貧瘠。

靳澤收起手機說:“走吧,我還要回酒店,順便送你回家拿東西。”

薑家住在城中村的胡同裡,小路又長又窄,賓利車根本開不進去,兩人隻好步行了一段路。

其實靳澤本來打算把薑珩放下就離開的,但是薑珩說胡同裡有家麵條很好吃,問靳澤要不要去吃。

靳澤當了一夜司機確實餓了,也沒有推脫,跟著走進了胡同。

細雨沿著烏黑的瓦簷飄下,不消多時,大雨傾瀉而下,兩人加快了腳步,也暫時顧不上吃東西,先回了薑家。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下雨。”薑珩局促地站在自家狹小的屋簷下望著靳澤,他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打濕,身上也帶著點點雨痕,就連褲腳和鞋尖都沾上了泥點,他身上昂貴的服飾麵料和麵前破敗衰舊的老宅格格不入。

“你也不是天氣預報員,當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靳澤沒有將這樁來勢洶洶的秋雨當回事,反倒說了句話玩笑話減輕薑珩的心理負擔。

靳澤越是坦蕩不在乎,薑珩卻越發過意不去。

他時刻提醒自己要在靳澤麵前表現得成熟得體,可是卻往往事與願違,他的慌張不堪以及內心深處的自卑還是毫無保留地儘數暴露在靳澤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