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聽到這話後,鏡片後的黑色瞳孔猛烈收縮,“我媽怎麼會知道?”
靳澤擰開水龍頭,低頭幫忙洗水果,“你媽看出來了,她直接問我的。”
“我開始沒承認。”
“後來她說她很開明,問我們是不是在交往。”
薑珩顫聲道:“你怎麼回答的?”
靳澤將他剛才和薑玉霞的話複述了一遍,最後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在交往嗎?”
薑珩能夠清晰從靳澤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又想起那幾句他超愛,腦海中回蕩著靳澤剛才的問題。
所以他們現在不止是包養了,他們還在談戀愛對不對?
靳澤見人半天沒說話,喊了聲,“小薑老師?”
薑珩連忙點頭,“嗯!”
他在和靳澤談戀愛!
靳澤聞言露出燦爛的笑容,“那我們今天屬於見家長?”
薑珩嗯了一聲,補充說:“是的。”
“我昨天晚上都說東西帶少了,你非不信。”
他們兩昨天晚上打電話到半夜,主要內容圍繞在靳澤買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靳澤買了很多,但是薑珩覺得太誇張了,所以隻帶了四分之一。
儘管這四分之一也已經很豐厚了。
“確實挺多的,而且我們也沒想到我媽會看出來。”
靳澤關掉水龍頭,擦淨手上的水,將水果端出去說:“你下次回家把東西再帶來。”
薑珩默默跟在後麵,心裡那架天平已經完全傾斜至喜歡自己那邊了。
他超愛!
季邈的視線停在薑珩和靳澤中間,在看到靳澤端著水果出來時,連忙起身接過水果。
“靳總我來我來。”
“沒事。”
在看到靳澤坐在沙發上時,季邈下意識就站起來,習慣性彙報工作,“靳總,我今天和劉經理去見了帆順的王總,他們那邊目前口頭上答應得挺好的,我們打算周一再去他們公司敲定合同的事。”
“我知道,偉濤之前和我說了的。”
靳澤將手上的香蕉遞給季邈笑著說:“好不容易放假,就彆想著工作了,坐吧。”
季邈接過香蕉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簡直如坐針氈,期待薑珩千萬不能說漏了包養的事情,不然他大好工作就要沒了。
薑玉霞在一旁好奇問:“邈邈,你在靳澤公司上班嗎?”
“對。”
薑玉霞看向薑珩說:“這麼巧,你這孩子怎麼也不跟家裡說下?”
靳澤神態放鬆地提及說:“之前我要找英語老師,還是季邈幫我找的薑珩。”
季邈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我當時想,剛好薑珩在英國生活那麼多年,順便了。”
“你在靳澤公司做什麼啊?”薑玉霞又打聽說。
“之前是助理,後來調到工程部了。”季邈根本不想提及公司的事,尤其是涉及到包養有關的細節,連忙轉移話題說:“小姨,我媽前幾天還念叨你呢,上次你出院我嫂子剛好生小孩坐月子,就沒來得及去看你,說這幾天從我嫂子那回來,再來看你。”
薑玉霞不以為意,“你不是來看過好幾次嘛,你讓你媽好好照顧你嫂子。”
姨侄兩拉著家常,靳澤和薑珩就在一邊安靜地聽著,直到窗外天色漸黑,一道藍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緊接著就是霹靂的雷聲,大雨模糊了眾人的視線,厚厚的雨簾隔絕出門的計劃。
“下雨了。”靳澤微微皺眉看向窗外。
薑珩看向靳澤的側臉說:“今天晚上大雨。”
“這是要當天氣預報員了?”
薑珩愣了下很快就意識到靳澤在說上次來家裡突然下雨,安慰他不是天氣預報員的事情,露出會心一笑。
薑玉霞擔憂地問:“靳澤你今天怎麼過來的啊?”
“我自己開車。”
“靳總你車停在哪裡?不會有事吧?”
“沒什麼事,停在附近一個停車場。”
“季邈你呢?”
“我打車。”
靳澤笑道:“那吃了飯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好。”再給季邈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讓靳澤給他當司機。
“估計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你在路邊打車也不方便。”靳澤體貼地說。
季邈還是下意識想要拒絕。
薑珩則透過窗戶看著暴雨,皺眉說:“現在開車也不安全,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而且能見度很低。”
“晚點再等等看,沒事的。”
但是這場暴雨一直到他們四人吃完飯也沒有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薑玉霞看著門口排排站等雨停的三人,開口說:“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我聽新聞說這暴雨嚴重的很,靳澤和季邈晚上就住這,彆往外走了。”
“家裡還有間客房,你們在這睡也夠了。”
季邈反應最大,“彆!我不喜歡和彆人一起睡,我睡覺打呼嚕磨牙還放屁夢遊,我晚上肯定會嚇著靳總的。”
薑珩迷惑看了眼季邈,“沒說讓靳澤和你一起睡。”
薑玉霞也不理解地看向季邈,“你自己睡啊。”自己兒子男朋友怎麼可能和季邈一起睡,想什麼呢。
靳澤在一旁強忍著笑意,扭頭看向簷下落下的雨轉移著注意力。
季邈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他一想到要和自己的大老板在一張床上,他肯定睡不著,就算睡著也要做一晚上噩夢。
再說了,靳總喜歡薑珩,他要是和靳總一起睡,晚上指不定要被罵沒眼力見。
晚上季邈單獨睡客房,靳澤睡在薑珩房間。
“你小時候還不是近視啊。”靳澤好奇地坐在書桌上看著相框內的一張照片。
看背景是薑珩在英國的學校,穿著英倫風的校服站在噴泉麵前,露出燦爛的笑容。
“嗯,回國後近視的。”薑珩掃了一眼照片。
“你這個時候多大?好可愛,對著鏡頭還在笑。”靳澤手指撫著照片上小孩的臉頰。
“十歲。”
“還有其他照片嗎?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樣子。”
薑珩從書櫃下麵翻出一本厚厚的相冊,“之前在英國我媽給我拍了很多照片。”
靳澤一一翻過手中的照片,瞧見其中一張初中的畢業照後,微微眯眼說:“當時誰欺負你啊?讓我看看長什麼樣。”
薑珩正在給靳澤找睡衣,回頭說:“我在班上人緣很不好,大家都不喜歡我。”
“怎麼會?我覺得你哪哪都討人喜歡。”
“我剛回國的時候,中文很不好,說話很多時候都是中文加英文,很多校園規則也不明白,大家可能認為我很裝。”薑珩也是後來很久才明白那些竊竊私語以及帶著惡意的眼神。
“你中文不好,我英文不好,咱倆簡直絕配。”靳澤眉梢揚起。
薑珩以為靳澤要安慰他,沒想到是這句話,內心的陰霾一掃而光,沒忍住笑出聲,“是的。”
“絕配。”
靳澤從身後抱住薑珩,吻了吻他的耳垂,舉起照片說:“跟我說說唄,是誰欺負你最厲害,我看看他長什麼樣。”
薑珩接過照片,指了指後排從左邊數第三個男生,“他在講台上告訴全班我是私生子。”
“哦。”靳澤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叫什麼啊?”
“鞏樂。”
“考哪去了?”
薑珩猶豫了下,看向靳澤說:“北城理工大學。”
“靠。”
“我以為我學校出的都是我這樣的社會精英,優秀企業家,怎麼也能出這種敗類?”
“他北城戶口,考本地學校有優惠,五百多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