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問我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
靳澤將手機拿起來,指著短信最後一句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薑珩看了下,翻譯說:“法語,在暴雨時分想念你。”
靳澤輕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真洋氣啊,怪不得是洋人,想就想了,還用法語說。”
薑珩靜靜地看向靳澤,嘴角微微上揚,最後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抱著靳澤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靳澤推了他一下,臉上也露出笑容,“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笑點這麼低。”
薑珩笑夠了才從靳澤懷裡抬起頭,“因為你說得很好笑啊。”
“好笑嗎?”
薑珩認真地點點頭。
靳澤剛認識薑珩那段時間,覺得這人哪都好,就是天天冷著個臉,一天不見笑一次,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自己說個什麼,他都要笑半天。
“不許笑了。”靳澤話雖這樣說,卻還是被薑珩的笑聲傳染,無法止住笑容。
本來靳澤要好好說下拉斐爾的事情,結果兩人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笑了半天。
“停!”靳澤率先止住笑容,緊抿著嘴說:“再笑就要把季邈和你媽吵醒了。”
可是看著靳澤努力憋笑的樣子,薑珩點點頭,可是彎起的嘴角卻還是出賣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等薑珩笑夠了,靳澤才問:“你不回下拉斐爾的短信嗎?人家關心你呢,問你暴雨天還好嗎。”
“回什麼?”
“人家都問你How are you了。”
“你不回個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眼看薑珩又要笑,靳澤一把捂住他的嘴,“先憋著。”
薑珩強忍著笑意,“那我回了啊。”
“你是不是傻?”
“嗯?”
“你應該告訴他,沒事,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好。”
“用英語還是法語回?”
靳澤眉梢上揚,“你也洋氣上了?”
“Chinese!”
薑珩比了個ok的手勢,因為他已經笑得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回了短信後,薑珩將手機靜音丟到床頭櫃上,摟著靳澤腰說:“睡覺吧。”
兩個人在床上笑鬨了半天,耗了不少精力,靳澤眼皮越來越重,薑珩吻了下他的額頭,“晚安。”
靳澤翻了個身,手臂抱住薑珩,帶著困意道:“晚安。”
薑珩有自己的生物鐘,儘管前一天夜裡比平時要晚睡,但還是準時在六點醒。
他醒來的時候,靳澤還在睡,神情放鬆,發絲淩亂地壓在枕頭上,半張臉埋在被子裡,身上的藍色睡衣隨著胸腔的呼吸有著微微起伏。
薑珩摸了下他的額頭。
前段日子靳澤一直發燒,薑珩擔心昨天他夜裡受風又著涼了。
還好,沒發燒。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給靳澤蓋好被子,穿好衣服往客廳走去。
家裡其他三人都還沒醒。
薑珩推開門,看向院子,幸虧昨天夜裡起來加了個排水,不然這一夜的雨肯定又要積水。
隻是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才能停。
薑珩走到冰箱,將昨天晚上剩下的魚片拿出來解凍,熟練地淘米開火煮魚片粥。
他站在灶台前聽見窗外傳來幾聲鴿子叫,有了片刻失神。
上學,兼職,照顧母親。
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薑珩的生活都被這三件事填滿了,靳澤的出現給他繁重苦悶的生活撕開一道可以喘息的口子。
從照片上看見靳澤的第一眼起,他就無法克製地被吸引。
他希望靳澤能一直停在他的世界裡,不要飛走。
趁著煮粥的空隙,薑珩又回房間看了眼靳澤。
“你醒了?”
靳澤正在床上打電話,看見薑珩來後掛斷問:“你剛才去哪了?”
“煮粥。”
“外麵還在下雨嗎?”
“在下,不過沒有昨天大。”
“嗯,我有點急事等會就走的。”靳澤下床穿好衣服問,“你媽醒了嗎?”
“還沒。”
薑珩語速加快地說:“你不吃了飯再走嗎?很快就好了。”
靳澤迅速換衣服解釋說:“不了,昨天暴雨,明耀的廠房有些地方被淹了,趙雯和幾個負責的車間主任帶著員工搶修了一晚上,我得去廠裡看一眼。”
“可是你現在開車過去也不安全啊。”薑珩眉頭緊皺,不安地說。
“沒事的,雨在慢慢停。”
“可是萬一等會雨又下大了怎麼辦?”
“沒什麼大事,彆擔心,我看天氣預報雨說今天就停了。”靳澤不以為意。
薑珩攔不住人,隻好看著靳澤一件件換衣服,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加厚的羊毛衫,“你把我的這件毛衣加上,你穿的太少了,今天比外麵還要冷,你去看工廠肯定要在室外待很久。”
靳澤本來不想穿,但是看薑珩已經將衣服遞過來了,還是把那件保暖的白色毛衣套上,從大衣裡掏出一張卡。
“這個我本來打算今天走的時候給你媽的,你幫我解釋下,我這邊公司有急事得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她。”
“這個卡可以去明耀的店裡免費挑,你有空的時候帶她去挑點喜歡的鑽石珍珠什麼的,也給自己買點。”
薑珩沒接,悶聲說:“你自己下次來了再給她。”
靳澤猶豫了下,沒再墨跡,“也行,那我先走了啊。”
“你把傘帶上。”薑珩把傘遞給靳澤,“還有你廠房地址在那裡,和我說下。”
靳澤說了個外地地址後,薑珩眉頭擰得更緊了。
“從這過去開車都要兩個多小時,你都出北城了。”
靳澤笑著走出門,“那地價便宜啊,廠房麵積那麼大,我得找個劃算的地方啊。”
看薑珩一直擰著眉,不樂意的樣子,靳澤在他額頭上安撫地親了親。
“我想和你一起去。”
“今天不行,廠裡事情多,我下次帶你去。”
薑珩看著不斷落下的雨水,目光帶著遮掩不住的擔憂。
“好了,沒事的,我先走了啊。”
“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薑珩仍然不放心。
靳澤眉峰抬起調侃說:“放心,你彆送了,等會你媽醒來,發現我們倆都不在,還以為我們半夜偷偷私奔了。”
薑珩一時失語,他都擔心得要命了,靳澤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滂沱大雨吞沒了靳澤回答的聲音,薑珩站在門口,看著那道撐傘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胡同儘頭。
而他也一直沒有等到靳澤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