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嬌直身,把衣領拉好。
抬頭的一瞬間看見她唇角蹭著一塊紅,雪年下意識抬手,用指腹碰了下,想幫她擦掉,“口紅……”
金斯嬌愣住。
雪年也一愣。
她的手還伸著,指腹輕貼在金斯嬌唇邊。
吻了太多次,金斯嬌的唇瓣腫著,唇角濕紅……雪年忽然意識到,那不是口紅,不可能擦得掉。
那是被咬的。
她立刻收手,“抱歉,看錯了。”
金斯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還沒等雪年弄懂她在慌什麼,她極快地背過身去,對著牆壁扣上紐扣,緊接著不知想到什麼,手上動作頓了頓,僵硬地低頭擦了下唇角。
雪年一時失語。
到隔壁,孟導咬著電子煙,正在和副導演跟攝影師說話。
人來了,孟導話說到一半停下來,眯著眼睛抬頭,目光在兩人身上冷冷地掃了一遍。
被罵了幾十次,金斯嬌經驗豐富,一秒就讀懂了她的眼神:演的什麼東西。
孟導站起來,“金斯嬌。”
金斯嬌抬眼:“嗯。”
“你覺得自己演得好嗎?”
很像上學時老師會問的問題,無論怎麼答都不對,金斯嬌索性給了個能讓孟導不那麼反感的答案:“不好。”
“是嗎?”孟導冷笑,“我怎麼覺得你自我感覺挺良好的,要不怎麼拍個吻戲都這麼有想法?”
雪年眉心一蹙,孟導抬下巴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閉嘴。
“你演是病人還是死人,感情呢,反應呢?沒被人抱過親過?和人親近是你這樣的反應?”孟導指著監視器的屏幕,語氣犀利,“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孟導在片場生起氣來沒人敢接話,金斯嬌沉默地聽訓。
前前後後十幾句怒火噴完,孟導狠狠咬了口電子煙,終於有了講戲的心情。
金斯嬌不是個笨人,大部分時候一點就通,講完戲她很快就整理好思路,複盤了一遍監視器,頷首道:“好,明白了。”
孟導睨著她,好半天扭過頭,抬頜道“雪年。”
雪年走過來,“孟導。”
“你也是,”孟導咬煙,“這場戲對你來說應該沒有難度,你怎麼回事?演得跟根隻長牙的棒槌似的,情緒哪兒去了?”
她又瞥了眼一旁的金斯嬌,聲音壓下去,沒好氣地問:“下不了手?”
正在看監視器的金斯嬌眨了下眼,目光微爍,視線下垂。
雪年:“嗯,下不了手。”
“什麼?”孟導眉頭霎時擰緊了。
她覺得雪年在敷衍。
正要發飆,雪年坦然道:“抱歉,我調整一下情緒。”
孟導沒料到她會是這反應,整個人一呆,咬在嘴裡的煙“啪”地掉下去,掛上脖子後還應景地甩了兩下,好不尷尬。
回到玄關,攝像師和副導在整理機位,化妝師上來補妝,關切道:“金老師,抿一下嘴巴。”
她配合著抿嘴。
“嘴角有點紅,得壓一下……”
雪年從一側探腰靠近,“咬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