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恩的心臟瞬間絞在了一起。他最後看了一眼貝克漢姆,看著沉默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好,我們走。”
伊恩沒有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再回頭一眼。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想起貝克漢姆話裡提及了恩維,隻是宛若空殼般飄走了。
令他痛苦的已經不是愛,而是原來他們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原來伊恩在他眼裡已經不值得信任到這種地步了。
就因為我愛你嗎?愛是這樣讓你厭惡、讓我痛苦的東西嗎?
伊恩看上去並沒有很大的變化,他隻是開始更加喜歡獨自一人,塔樓的窗簾隻要關閉,黑暗中就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他也就能夠平靜下來。但他總要麵對很多事情,剛剛收購的曼聯,同意貝克漢姆和其他人的轉會,基恩和斯科爾斯的關心打探,親人們的定期通話,隻有應對這些的時候他會短暫地把自己打扮成正常人的樣子。
他做的很好,已經儘力做到了最好,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老天爺就仿佛不想放過他,讓他從七歲開始所有消失的苦難一起重回生活。一直蹲守塔樓幫忙的學弟亞瑟帶著怒氣和憤慨敲開了塔樓的閣頂。
“學長,我有事要跟你說!”
伊恩木然地聽完了亞瑟憤憤然說起的事,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是了,還有恩維。
亞瑟義憤填膺地講著。他有個姑父溫斯頓是在《每日鏡報》當記者的,時常吹噓自己知道大把明星和名人的隱私,就有一次被他聽到了恩維的名字。“你彆看那個搖滾明星恩維現在那麼風光,當初他差點被無良公司合約坑得要跳樓,如果不是我拉了他一把,他現在早就沉在泰晤士河底了,什麼緋聞男友,嗬嗬......”
亞瑟在紙堆裡翻到了兩年前的報紙,當初伊恩醉酒被拍到和伊恩的新聞那次,第一個刊登新聞的正是《每日鏡報》,報道裡提及的記者也正是亞瑟的姑父。少年人知道自己的姑父是個什麼貨色,唯利是圖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想正麵問出來根本就沒有可能,但好在他是個爛酒鬼,隻要喝多了什麼都敢說,他自己也清楚,所以從不敢在外邊喝醉。
扛不住亞瑟哀求的父母勉為其難同意了邀請這個看不慣的親戚來家裡作客,一瓶、兩瓶、三瓶......亞瑟姑父很快醉倒了,借口幫姑姑照顧姑父,亞瑟示意父母拖住人,他自己將人帶到了客房開始訊問。
正是這次得到的消息讓他如此憤怒。“學長,他當初接近你根本就是圖謀不軌,記者是他找來的,拍照角度是他找好的,他是故意利用你來幫他逃離那個垃圾唱片公司,你不能再被他騙下去了!”
伊恩卻沒有生氣,甚至還輕輕笑了下:“是啊,我不能再自欺欺人地騙自己了。”
亞瑟隱約覺得不對卻摸不清頭腦。他茫然地看著伊恩仿佛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地安排著一切,溫聲聯係了他姑父,聽著電話那頭人顫抖但強裝鎮定的聲線。
三天後,《每日鏡報》又刊登了伊恩和恩維分手的消息,整篇報道用詞嚴謹、敘事詳實,乍一看容易讓讀者懷疑這究竟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報嗎?
小報記者們開始試圖混入牛津大學頂風作案采訪伊恩,被早有準備的亞瑟搶了伊恩保鏢約翰的工作,帶人打了一頓光明正大丟出去。他們統統都不過17歲,全是少年天才班的同學,小報記者們無視禁令在先,麵對青少年被異口同聲說動作鬼祟疑似偷竊在後,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吞,自認倒黴。
那天亞瑟一如往常守在塔樓底,又見到包的不像好人的鬼祟身影冷笑了下拎出來了棒球棍。居然還有人不開眼打算來,不給他長個記性他跟這個混蛋姓。
但約翰先他一步出手了。沉默的高大男人像是一堵牆擋住了喬裝打扮的恩維的去路。
“史密斯先生,您就不要白費力氣了,老板不會見你的。”
那雙漂亮的橄欖綠眼睛透著哀傷,是那種能讓他的歌迷為之瘋狂的憂鬱模樣,可惜約翰心如鐵石。“老板說,他已經解決了那個記者的事情,過去的事他不願意再回想,就當你們從不曾遇見過,往後餘生都不必再見了。”
恩維瞬間收起了那副可憐的神色,他直直地看向塔頂,似乎要透過那弧線頂部的圓窗看到藏於背後的人。“結不結束,他說了不算。”
約翰視若無睹地伸出了手:“請吧史密斯先生,至少這樣您多少還能體麵些離開。”
“可以,等我唱完這首歌,我自己會走。”恩維沒有絲毫挪開目光的意思,就站在那裡唱完了那首歌。
亞瑟隻記得幾句歌詞。
那不是我的月亮,但月光偏偏照在了我的身上。
什麼是嫉妒呢?
為什麼就連你的快樂都讓我嫉妒?
因為那都不是為我,也永遠不會為我。
這世上有人是聖人,有人卻注定與嫉妒相伴。
我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