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再逢 “這位小姐可是想要將這紙鳶……(2 / 2)

他是侯爺世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寧姝玉這麼說完全就是尋個由頭,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世子覺得這個如何?可還算喜歡?”

聽寧姝玉這麼問,謝應昭特意上前幾步細細觀察,“製作者畫功極好,木骨劈的也利落,能入寧小姐的眼定有出眾之處,算是喜歡的。”

就等你最後一句話了,寧姝玉眼睛馬上放起光來,“世子既喜歡,那我便送給世子好了,千萬莫要推脫,全作是我一片心意。”

說罷不待他再多言,便如拋開燙手山芋般,忙讓李伯他們把紙鳶交到謝應昭手中。

寧姝玉心滿意足,笑意更甚,“離開的時間有些久了,想來阿娘是要擔心了,那這便拜彆世子先一步回去了。世子若還是困倦,可在此多多歇息,以後再見啦。”

謝應昭看看手邊寧姝玉送的“禮物”,又看看她那雀躍的身影,到底是沒有追上去,乖乖收了起來。

待人都走光了,方才還算熱鬨的空地登時又安靜下來,原本寧姝玉身後的位置卻突然傳出細細簌簌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樹枝破碎的聲音。

蕭垣丟掉手中剛剛握斷的枝葉,語氣陰翳:“謝應昭為什麼又‘恰好’出現在這裡?”整句話著重落在了“恰巧”二字上。

按照他們的設想應是殿下在寧小姐最著急的時候出現,然後以最快的方法幫助她解決麻煩,順理成章與寧小姐結識一二。

精明如管餘,自然是聽得明白他話中之意,忙接道:“回殿下,剛剛已經派人去那邊查看過,信遠侯夫人確也在此處,謝世子所言應是事實。”

“管餘你不覺得……越是事事都合情合理,便越讓人生疑嗎?”後宮中的妃子能悄無聲息做成多少事,他從小便已領教多回了。

隻是他有一點不懂,謝應昭如此這般處處設計,究竟是為了什麼?

信遠侯府對聖上忠心耿耿,一不看重財,二不在乎權,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非要與寧府搭上線。

蕭垣腦中有一個念頭陡然冒出:莫不是謝應昭鐘情於寧姝玉?

但很快又否定掉這個想法,莫說鐘情了,這二人此前可以說是從未有過交際,連見麵都鮮寡,又何談謝應昭追著寧姝玉不肯放手呢?定還有彆的什麼原因,隻是還沒有被發現。

無論是何理由,謝應昭已經接連兩次壞了計劃,此人不得不防。

蕭垣接過管餘遞過來的絹帕,漫不經心擦著手心殘餘的碎屑,囑咐他:“回府後找個身手不錯的探子,派去盯著謝應昭,尤其要注意他每日的行蹤。今日之事斷不能再出現第三次,明白了嗎。”

“明白殿下。”

蕭垣擦完手輕飄飄把絹帕丟下,抬腳便離開,計劃沒有成功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同那些京城小姐看什麼破景了,還不如去趙府尋可心人來得自在。

管餘跟在身後悄悄拾起帕子,輕輕吹了吹又揣進懷裡,這才忙不迭去追蕭垣。

他是窮人家出身的孩子,比不得殿下身份高貴,這些東西撿起來還能繼續用不少時間,可不能浪費。

寧姝玉回到畫舫邊,恰好趕上寧夫人與好友告彆下船來,她連忙上去挽住阿娘的手臂,依著肩膀問道:“阿娘今日可還算高興?”

寧夫人麵上的笑意都還未褪下,“自然是高興的,好久沒有來過這麼熱鬨的地方了。”

“那皎皎可以向阿娘打聽件事情嗎?”

寧夫人把頭偏得遠了些,打量著寧姝玉臉上的表情,疑惑道:“難道皎皎又闖出了什麼禍事?現在來找娘收拾爛攤子了?”

寧姝玉梗了一下,無奈道:“想哪裡去了,女兒像是隻會闖禍的人嗎?”

誰想寧夫人不應她,扯開話題,“皎皎先說想要問什麼?”

“阿娘今日可曾見到信遠侯府那位夫人了?”是逞口舌之快重要,還是問事情重要,寧姝玉現在還是分得清的。

沒想到女兒會問這個,寧夫人仔細回想了好一段時間才開口:“好像是注意到另一條畫舫上有不少達官貴人,幾位夫人還特意為信遠侯夫人留了位置,這麼說來侯夫人今日應當是來了。皎皎問這個作甚?”

得到肯定的答案,寧姝玉心中的巨石算是徹底落地了,“無事阿娘,遇見一位相識的人告訴我信遠侯夫人今日在此,我還不相信呢,所以過來問的。”

“相識的人?皎皎認識新朋友了啊。”寧夫人馬上被她的話帶偏了注意。

“暫時還不是,阿娘你怎麼突然在意起這些了。好啦,快快同我一起回去吧,爹爹該等你等著急了。”寧姝玉怕再說下去她娘真能把謝應昭的身份給追問出來,還是走為上計。

她沒注意到,同她幾丈之隔的另一艘畫舫處,謝應昭也站在一旁等侯夫人下船。

“還看呢?人家姑娘早就坐上馬車了,你這會兒站在這裡怕是已經看不到了吧。”熟悉的女聲喚回了謝應昭的思緒。

他這才意識到已經盯著寧姝玉離開的方向出神許久,而自己的母親也早就走到身邊了,謝應昭有些窘態:“咳,母親,您下來了。”

侯夫人倒是覺得驚奇,自己的兒子什麼樣沒人比她更清楚了,這副樣子可是從未出現過,她心中恍然明了起來。

“好啊,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本來這場畫舫遊會我是要拒了的,前日還奇怪怎地你偏生要我同意,直到現在方才明白,你這是衝著人家姑娘來的吧。”侯夫人越說越有底氣,越覺得這就是事實,乾脆直接打聽起來。

右手拍上謝應昭的背,問道:“怎麼樣?今天說上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