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離去,前行至父親常用的書桌前坐下,提筆在信箋上寫著什麼東西,直待留到子時三刻才帶著東西回房去。
這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翌日,寧姝玉起了個大早,悄聲來到正廳放下一份書信又趕去了順迎茶樓,七日之期她並不會無所事事的等待。
趕去茶樓的路上,但凡是認出來寧府馬車的人,都會停下腳步竊竊私語,青綰見此十分擔憂的看向寧姝玉:“小姐……”
寧姝玉眼皮都不曾抬起,繼續閉著眼睛休憩,回她:“怎麼了?”
“那些人嘴裡麵也不知道有幾句是自己親眼見到的,還這麼愛嚼舌根,小姐也不生氣嗎?”青綰害怕這些人會編造出什麼謠言來,三言兩語的就壞了自家小姐的名聲。
“身體都是他們自己的,他們愛說什麼愛信什麼都與我們無關,更何況他們口中所說一切,實非我所為,便是如此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寧姝玉對此表現得雲淡風輕,言語是利箭傷人不錯,可他們口中的每一個字的指向都與她無關,隻是憑空臆造出來的事物,那又何必在乎。
謠言永遠止於智者,而世間多是俗人。
馬車很快行至順迎茶樓門前,寧姝玉剛下馬車就在門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正鬼鬼祟祟朝門內看去。
寧姝玉走到他的攤子前,屈指敲了敲他的招牌:“這位公子,順迎茶樓門前不允許擺攤哦。”
那人頭也不抬,彎腰拿著招牌和板凳就想離開:“姑娘莫怪,我是第一天到這邊來,還不太懂規矩。”
待話說完直起腰來他才發現麵前站著的人是誰,季頌一下子就炸了,手裡的東西都不要了,嘩啦啦掉了一地。
“好啊你,虧我擔心你還特意跨了一條街來打聽消息,沒想到你竟這般戲弄我?”他這人對於丟了麵子的事情好像格外的在意。
寧姝玉佯作驚訝:“是嗎!你是專程來關心我的!那真是多謝了。”
季頌偏過頭去不應她,不知是真生氣還是假裝的,作勢撿起自己的東西就要離開。
可寧姝玉哪能就這麼放他走了,忙叫青綰:“青綰,快把這位公子請進二樓廂房,上最好的點心,多上幾份,我與這位公子有要事要談。”
青綰雖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還是照實做了,好在季頌也不是真的打算離開,沒費什麼力氣便跟著二人進去了。
臨上二樓前他還不放心自己的“家當”,拽著寧姝玉問:“我的東西放在這裡沒問題吧?這麼大個茶樓應該不會弄丟吧?”
“自然不會,你且安心放著吧。”寧姝玉並不覺得他的問題有什麼不妥,這是季頌全部的營生工具了,會擔心再正常不過了。”
進了二樓廂房,糕點早已上齊,把整張桌子塞得滿滿當當。
季頌從未見過這麼多不同種類的糕點,快步走到桌前坐下便開始大快朵頤,青綰見狀十分體貼的替他倒上了茶水,遞到手邊,還囑咐道:“不要吃得這麼著急,點心太乾了,很容易噎到的。”
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手上動作還是一點不慢。
寧姝玉於他同桌坐下,也不著急說話,就這麼等著他吃完,十分有耐心。
季頌吃東西倒也是奇怪得很,每種糕點他隻吃一半,剩下的碰也不碰,繼續留在碟中。
好不容易他吃完了,寧姝玉這才開口問:“你覺得這些點心如何?”
季頌一邊咽著茶水一邊回她道:“味道十分不錯,品類也不單一,隻是比起飯食來還是略有遜色,不足以果腹。”
評價很中肯,寧姝玉繼續問:“如果我說想讓你留在這裡,你有什麼看法?”
季頌停下手中動作,思索起來,半晌才說:“我留在這裡?能做什麼?我看這裡並沒有什麼我能做的事情,做灑掃跑堂的小二?那不行工錢太低了,還不如我在巷子口待著賺的多。”
“非也,”寧姝玉笑著搖頭,“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我方才說的是想讓你留在這裡,留下便可,至於做什麼可以以後再談。”
“留在這裡有神什麼好處?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很缺銀子。”季頌如是道。
寧姝玉笑著點頭:“留在這裡我每個月可以給你這麼多銀子。”她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季頌麵前。
季頌皺眉:“二兩?”
“不,是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