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紆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淚痕還掛在臉上,嘴裡還在咒罵著。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還沒能去理解李術話中的含義就被對方一把從秦玄懷裡拉出來。
李術拉她用力太狠,她甚至還踉蹌了幾步。
阿紆覺得自己的胳膊被拽得生疼,下意識的想嗔怪對方,但看見李術陰沉著一張臉還是閉嘴了。
每次和他起衝突準沒好事。阿紆想。既然吵不過那就沉默,對方比她有權有勢還蠻不講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果然李術沒理她,隻給了她一個凜冽的眼神,轉而麵向秦玄,皮笑肉不笑道:“在這裡看到國師大人真是讓人吃驚,不知道國師大人在這裡做什麼?”
“這人昨日冒犯了國師大人,孤才將她攆出來。難道國師大人是覺得不解氣,想要親自來懲處她嗎?”
聽到如此幾句國師大人,就算對人情世故遲鈍如秦玄此時也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友善。
“昨日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在下今日前來便是來和阿紆姑娘解開誤會的。”秦玄盯著阿紆,然而對方看到他投來的眼神並不配合,故意講眼睛瞟向了彆處。
“即是誤會那便更好了。”李術撇了一眼身後的人,她正扭過頭不看他也不看秦玄,似是兩個人都不想理的樣子。
“既然國師大人對昨日之事既往不咎,那她也不必被攆出去了。”
阿紆聽到這話才有些反應,她略有些吃驚的看著李術,沒想到他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可是,她也並不想回去。
阿紆在州牧府這幾日也發現了自己和李術似是不大能合得來。
他身份高貴,身邊的人對他都恭敬小心。但她不懂尊卑禮儀,說話也直來直去,好像很容易惹他生氣。
更何況,在州牧府裡一點也不自由,州牧府雖然大但整日困在裡麵便是天天待著也要膩了。
她好不容易從樹林子裡出來,若是還不能自由自在的,那出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阿紆想要開口說自己也不要回州牧府,然而還沒等她先把話說出去秦玄便又開口了。
“在下看阿紆姑娘有緣,是個修道的好苗子。想收她為徒。”秦玄看著阿紆眼神堅毅。
阿紆沒想到秦玄會對此事如此執著,明明是自己的去留之事,為何是他們兩個在各執一詞?阿紆覺得很是彆扭。
李術聽見這話也是一驚,他輕笑一聲讓人摸不清他此時的情緒。
“嗬,想不到她居然還有如此好的福氣。”李術看向阿紆,拉著她的手不禁用力幾分,“怎麼樣,你願意同國師一起去修道嗎?”
“我才不要去修道。”阿紆一臉抗拒。
但我也不想回州牧府。阿紆將這句話在肚子裡轉了幾圈最後還是沒說出去。
但有李術在這裡擋著秦玄大概不會像剛才那樣糾纏不休。阿紆想。
能先送走一個是一個,至於李術這邊……阿紆看向他,對方此時心情好像還不錯,那就等秦玄走了再和他好好說一說吧。
“即使如此,真是可惜了。”李術話雖如此,但語氣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想必國師大人也不會強人所難吧。”
阿紆充滿抗拒和戒備,而李術又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秦玄覺得頭有些痛,果然還是修道這種不與人打交道的事情比較適合他。
秦玄意識到自己再待在這裡也無用便道:“即事如此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秦玄拱手離開,經過阿紆身邊時對她道,“你要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阿紆聽見秦玄的聲音從自己耳邊飄來,依舊沒有回頭,待到秦玄離去的腳步聲漸遠她才鬆了口氣抬起頭。
然而抬起頭便又是李術那張冷著的臉,門外金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被張愷拉走了,屋裡此時隻剩下了她和李術兩人。
阿紆感覺有些緊張,自從她再次見到李術後兩人獨自相處時一般都沒什麼好事。
她動了動手腕,李術意外的沒有再緊握著沒放手,她稍微用些力便掙開了他拉著她的手。
失去了束縛,阿紆立刻和李術拉開距離,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著大眼瞪小眼。
“孤聽聞你身子不舒服?”李術率先開口,他找了張椅子坐下,輕咳一聲假裝無意道。
“啊?”阿紆聽到這話有點懵,但突然看到門外的張愷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出一顆頭向她試了個眼色,略微反應過來了一點,“哦……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既然沒事了,國師也原諒你了那就回去吧。”李術起身留了個背影給阿紆,似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免得到時候孤被國師在外編排,說孤苛待下人。”李術走到門口又加了一句,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掩飾。
然而李術沒有聽到身後傳來他預想中的感激,也沒聽到女孩跟上來的腳步聲。
他蹙眉回過頭,這才看到阿紆一臉糾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