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了。”溫霄冷不丁將自己懷中的雞一拋,這雞撲騰到祁玉麵前,祁玉後退一個踉蹌,他帶的雞也飛了出去,卻比溫霄的失了優勢。
最終,祁玉輸了。
“看來我的場外招數,讓你心亂了呀,祁玉。”溫霄笑道。
其他幾個少年一陣哄笑。
祁玉麵露羞赧。
怎麼回事啊,一玩鬥雞,就想起沈師妹,太不對勁了。
但他轉念一想,溫霄玩鬥雞花招本來就多,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
在玩鬥雞之前,他都沒有想起她。
唉,還是不能常玩這遊戲。
翌日,皇後祁楚雲歸寧,祁玉被爹娘老老實實摁在家中。
大人們早在門口就進行了一番寒暄,進正院之後,宮人們把禮一箱箱搬上來。
儀表堂堂的年輕天子對這次來祁家準備得麵麵俱到:“嶽父,馬上就要入冬,要小心舊疾複發,這幾盒人參就請您收下吧。”
“陛下折煞老臣了。”祁侯爺嘴上說著折煞,麵上卻有止不住的笑意。
侯夫人、老夫人,都有收到禮物。
隻有祁玉不開心。
家宴過後,祁楚雲去陪老夫人和侯夫人打牌,祁侯爺饞那人參,見祁玉還待在這,便尋個緣由溜了。
等祁玉吃完水果,這才發現席中隻剩下他跟皇帝。
祁玉沉默片刻,躊躇地問:“為什麼我沒有禮物?”
葉明宣看他一眼,道:“祁玉,你平日裡已經過得夠自在了。”
“不自在,陛下不是還要叫我陪您練騎射嗎?”
“你倒提醒朕了,下午我們一起練練。”葉明宣看了看正院裡擺著的香爐,若有所思地道,“你家用的香,和你衣服上熏的,還不一樣啊?”
祁玉嗅了嗅自己的衣裳,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下人們亂熏的,反正我也隨便用什麼香。”
葉明宣笑著搖頭:“欲蓋彌彰呢?”
祁玉:“……”
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那個香餅是他第一次收到同窗的禮,所以才特彆珍重的。
下午,倆人到侯府內設的演武場。
葉明宣的射箭水平一如既往地爛,倒是騎術不錯,這才像是自小學武的人。
斜陽落幕前,留下晚霞一片。
葉明宣對一旁的內侍道:“公公,把東西給他吧。”
內侍將一個細細長長的木匣子,遞給祁玉。
祁玉知道這是禮物,滿懷雀躍地打開著木匣子。
裡麵躺著的不是一把劍或者一把刀,而是一支毛筆。
祁玉無話可說:這木匣子那麼長……裡麵居然放一支毛筆?
葉明宣眼神淡淡:“彆看了,就是一支筆,狼毫筆。”
祁玉撇撇嘴,因對方是皇帝,他隻能乖乖收禮謝恩。
夜裡,帝後一行人都宿在武安侯府。
這倒沒彆的原因,隻是習俗如此,不管皇後的娘家是什麼樣子,封後就等於再成一次婚,皇後歸寧的那日,帝後必須一起在娘家過夜。
祁玉白日裡耗費的精力不少,一入夜,眼皮子就越來越沉。
他正準備寬衣就寢。
這時,府裡負責守夜的一個小廝,突然來到他的院子,在他房門前道:“世子,沈家大公子求見!”
聽到一個“沈”字,祁玉立馬衝過去開門,皺眉問那小廝:“沈家大公子?你是說沈律?”
他與沈律沒什麼交集,沈律為什麼會突然來找他?
“是他。”
“他可有交代找我有什麼事?”
小廝見祁玉臉色忽然陰沉,嚇了一跳,話都開始說不利索:“他他他說,他妹妹不見了!”
祁玉心中一緊,輕輕推了一把小廝:“帶他來見我,直接帶到我院子裡來!”
片刻後,沈律趕來來他院子裡,走路的樣子頗有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
“到底怎麼回事?”祁玉連茶都懶得給對方喝,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沈律喘著粗氣,試探地瞥他一眼,頓時一怔。
祁玉居然真的對蘇鶯鶯很上心!
那他要怎麼說?要說沈家打算逼婚,妹妹不同意,就自己離家出走了?
沈律沒有急著開口,因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說出實話,可能會挨一頓揍。
無論是在縣學、還是州學甚至國子監,沈律覺得,祁玉都是一個恐怖的存在,尤其是對他這種讀書人來說。
祁玉本來就著急,見沈律遲遲不說,就更急,甚至舉起房裡掛著的銀槍,重重豎在地上,對他道:“沈兄,你再不開口,我隻能讓你不得不開口了!”
沈律額頭冷汗直冒。
“我祖母他們……惹淩兒不開心了,他們想為她選一門好親事,結果她嫌棄那夫家太遠,不肯,最後就……離家出走了,我是來問問,祁世子有沒有可能……會知道舍妹的去處?”
沈律猶豫地打量祁玉的神色。
“我哪知道?她是你妹妹,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反倒要來問我一個同窗?”祁玉冷冷看著他,“我看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
“連你也不知道……這可如何是好……”沈律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要蘇鶯鶯給沈淩做陪嫁一事,他也覺得有些離譜,蘇鶯鶯畢竟是親表妹啊。
沈律回過神時,發現祁玉推開門要出去,頓時一怔:“你去哪兒?”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