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並不是自己要找的那枚有著蘭花骨朵兒的木簪子。
她將桃木簪子捏著手中,滿身寒氣朝著壓倒在地的兩名婢女道:“給我拖出去打,打到開口為止!那枚簪子除了她倆不會有人動!”
兩名老婦大眼瞪小眼卻不敢伸手,由著素桃素杏二人張口責罵。
一時間玉笙院裡鬨哄哄的,外頭下著大雪,院牆跟下站滿圍觀的家丁。
有幾個機靈的又素來以兩姊妹交好的急忙往暉安居送信。
素竹撐著油紙傘,給玉薑披著鬥篷,立在門廊下,頂著兩姊妹跪在雪地裡。
“姑娘,莫要氣壞了身子,那簪子奴婢記得樣式,回頭再打支便是。罰了她們可萬不能傷著您自個兒。”
素竹哄著人要往屋內送去。
玉薑凍得腳麻手麻。她是打小在南邊長大的姑娘,最冷的天氣也不過隻穿一件外衣,何時見過積雪壓青鬆的天寒地凍。
她正欲轉身,院子外忽然一陣喧嘩的見禮聲。
安氏被兩個嬤嬤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推門進來。
許是趕路,安氏蒼白的臉上泛著些許紅暈,黑鼠大氅將她裹得愈發笨重。這是玉薑第二次見她。上回是穿過來蘇醒後一睜眼,安氏紅腫著雙眼哭暈在她床邊。這兩日,聽素竹說安氏一直病著,連著高燒不退的,大姑娘托八福晉請了禦醫前來問診也未見好些。
玉薑自顧自站在廊下,風雪襲麵,她冰冷的一顆心隻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不要穿越,她隻是個平凡人,想過著平凡的小日子。
如今,一切都被毀了。
她眼神冰涼,看著兩姊妹掙鉗製衝過去不管不顧地抱著安氏的身子,口中哭著喊著,指責她帶人苛刻,揚言要將她們二人凍死在雪地裡,隻因她們自幼養在安氏跟前,說她善妒貪財一心要與二人過不去……
總之,在她們口中,初初回至玉府的玉薑是個十足的惡魔。
玉薑神色未動分毫,她冷冷地看向安氏,等著她接下來的叱責。
素竹卻按捺不住,衝下台階跪倒在雪地裡連聲道:“夫人莫要聽信她二人言辭詭辯,是他們將姑娘心愛之物藏起來不肯交還,姑娘起初也是好言相勸,可二人仗著…仗著…還說要去夫人跟前首告。請夫人明鑒,姑娘隻是想要回簪子。”
“素竹,不必多言。”玉薑不忍她以頭愴地,緩步行至跟前道:“母親可想好如何責罰孩兒,不過在此之前,二人若是不肯交還,還望母親稍後責罰,那柄木簪與我十分緊要。”
說完,上前一步,將素杏從安氏膝前拽開,她力氣極大,絲毫不像養在閨中女子,素杏被她拖開半步,重重摔在地上,還欲掙紮,玉薑以單腿跪壓半坐在她身上,自發梢取下銀簪,直指素杏的麵門。
“你若再不說,我便刺瞎你的雙眼,劃爛你這張臉,叫你生不如死!”
她滿身戾氣,猶如地獄歸來的惡鬼,她掐住素杏的脖子,讓她呼吸掙紮不得。
素桃見狀還欲相救,被素竹撲倒在地。
素竹往日可沒少受這兩姊妹的磋磨,如今心裡難免暢快,她身量高,壓著素桃掙紮不得,隻顧嘴巴喊道:“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
安氏何時見過如此做派的姑娘家,早已呆立住,如今連忙出聲安撫道:“薑兒,有話與阿娘說,阿娘幫你要來便可?先鬆手好不好?”
玉薑抬頭看了眼安氏,繼續道:“不勞費心,她若不說,我今日便殺了她!”
說完,揮手便刺。
“我說!我說!是九阿哥!九阿哥說送你回來時,遺失一柄要緊的簪子,托杏兒取了簪子還他!”
素桃哭喊著道。
玉薑看了眼漲紅臉的素杏,稍稍鬆手問:“你何時何地將簪子交出去的?”
素杏見瞞不住,死死掐著玉薑的手背,硬生生用指甲挖下兩塊,玉薑仍舊不撒手,抵著她的脖子,幾乎要徒手擰斷。
“晨起時,交由西門房三兒,如今隻怕還在三兒處不曾送走。”
素桃說完,眼巴巴地望著素杏。
玉薑驀然鬆開手,手背上的抓痕明顯,鮮血淋漓掛在青蔥似的手指上。安氏瞧見嚇了一跳,急忙令人扶玉薑入房中包紮。
“不必,走,帶我去見三兒。”
她從地上擰起素桃的後頸,正欲將人拖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