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九阿哥不願還您簪子,咱們是不是不走了?”
素竹輕聲問。
“素竹,我問你,你可記得那簪子是何時出現在玉笙院的?”
“奴婢不記得。”
“那你可記得簪子何時在我手上的?”
“回姑娘,您回府次日一早醒來後,手上便握住木簪子,奴婢幾個人想從您手上取下,您攥得緊些,一直不肯撒手。”
玉薑心想,若這根木簪子是隨自己一道而來,必定是促成自己此次穿越的關鍵之物,可九阿哥為什麼又要它,甚至讓自己府中女婢偷盜。
“他怎麼會知道我有那枚簪子!”
這也是玉薑百思不得其解的。
玉薑扭頭問素竹,即便是素杏再怎麼通風報信,一個木簪子也不是什麼貴重要緊之物,胤禟犯不著找人盯著的。那枚簪子,京城大街上隨處可見,毫不稀罕。
“素竹,我們回府。”
玉薑要回去找素桃和素杏二人盤問清楚。
素竹隻當二姑娘這回不鬨著離家出走,自然高興,可又想玉嫣然還在正廳等著,低聲勸著說先去應付再尋個由頭回去不遲。
玉薑稱是。
兩人隨小廝進入偏廳時,裡頭滿室歡聲笑語。裡頭笑聲最是爽朗的便是八福晉,她側坐在軟塌上,玉嫣然立在她身側,四福晉自在一旁端坐。
玉薑邁著碎步匆匆至玉嫣然跟前,福福身子又給八福晉見禮,滿肚子的吉祥話還未出口,聽見耳後傳來女子清冷微涼的嗓音。
“這位是?”
四福晉已然站起身,迎麵望著玉薑,她目光微涼,似盆冷水自頭頂淋下。
在她身後的八福晉臉上神色未動,眼底卻是翻江倒海。
“回四福晉,此人是幺妹玉薑,打小養在庵子裡,前幾日趕在年節前接了回來。”
玉府對外說的都是如此。管他旁人信不信,玉府自是眾口鑠金。
玉薑側身與四福晉見禮,自顧自起身後站在玉嫣然身旁,輕扯她的衣袖。
“養在庵子?難怪沒多少規矩。”
四福晉語調涼薄,複又坐下。
“回四福晉,小妹還未教導開化呢,規矩是差了些,可這才回府,我等也不舍苛待,隻能寵著便是。”
玉嫣然看了眼玉薑,笑彎了眼角。
“嗬,難得有你玉嫣然瞧得上眼的妹子。”四福晉冷笑,雙眼滿含探究落在玉薑身上,似不經意般道:“也罷,過幾日府中設宴,請了南平來的戲班子,你去時將你這妹子也捎帶些,見見世麵也好窩藏在府中。”
“南平來的戲班子,可不好請得很,還是四福晉有手段。”
八福晉忙岔開話題。
“什麼手段,銀子管夠,還有請不動的戲班子。”
“哦吆。這話也就你敢說的。換做旁人,我怎麼著也要排擠兩句,四福晉你若稱大,也就,也就,九爺府上那位,咦,明月怎麼還未來?”
八福晉掃了一圈人,並未瞧見九福晉才忽然問。
“回福晉,晨起九爺差人來說,說是九福晉昨夜受涼拍落了病氣改日再來。”
八福晉撇了一嘴低聲道:“怕是又鬨將起來。罷了,明日進宮我自去回了宜額娘,這般差事我辦不得。”
她聲音不大,也就零星幾人聽入耳裡。眾人心裡有數,隻是不肯吱聲。當初九阿哥大婚,萬歲爺可是派親軍營守在府外,摁腦袋成了這樁親事。
大婚至今四載,彆說子嗣,如今隻怕連福晉院子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如今宮裡的宜主子著急,托八福晉相助,本想趁今日喜宴勸說一二,哪知人直接不來的。
“今兒是好日子,許是明日九福晉便好了呢。咱們說這麼久的話,福晉還未將小阿哥抱出來瞧瞧呢。”
玉嫣然笑嗬嗬地道。
眾人紛紛附和。
八福晉輕展笑顏道:“方才爺說要看什麼胎記,給抱過去,估摸也該過來了。”
正說著,外頭傳來陣陣喧鬨聲。
太子爺領著一眾阿哥齊刷刷立在正廳,喚眾人前去宴席。
眾人自是紛紛收拾妝麵和衣裳。
隻是四福晉一雙眼從未離開玉薑,她細細打量,凝眉沉思,卻不知要證明什麼。
無論麵前之人是不是南瑛,她都不會令其左右自己的人生。
玉薑趁此機會,低聲道:“阿姊,我就不去了。”
玉嫣然聞言眼神示意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