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山 惹惱(1 / 2)

玉薑立在門邊一時間進也不是走也不是,恰好玉庭柏翩然而至,喚了她一聲,

門內頃刻間又安靜下來。

“莫怕。”

庭柏柔聲安撫,忽又問道:“小妹認識裡頭那位?可是屬意?”

他聲音又輕又柔,可聽在玉薑耳中卻是刺骨的冰涼。她搖著腦袋,將自己與楚蕭一麵之緣三言兩語說清。

玉庭柏這才收斂神色,淡然道:“那便是個行狀不端的浪蕩子,你不必懼他。”

說著,便拉起玉薑進了屋內,將玉薑安置在安氏身邊後,回看楚蕭一眼,冷聲道:“楚大人是來求親的?我聽著怎麼像是搶親呢。”

此言一出,楚蕭麵如豬肝色,一雙眼睛望著玉薑,見她毫不理會才躬身道:“是楚某唐突姑娘。”

這一變故,嚇呆了在場眾人。

玉庭柏施施然擋在玉薑身前,朝楚王府請來的說客道:“諸位也瞧見了,小妹年幼尚不知事。我亦曾問訊,她與楚大人不過一麵之緣,並無私情。如此求娶,實在辱沒我玉府門楣。也是恨我玉府無人應聲,才叫楚大人如此羞辱。”

他一字一句,聲如啼血。

玉府無人,竟連尚在閨閣的幼女也無法庇佑。此言一出,連在場的玉府仆役,心生也生出幾分恨意。看向楚王府諸人,目露凶光。

楚蕭急忙道:“楚某絕無輕慢之意,還望玉夫人明察。諸位可為我佐證,這些年楚某從未有結親求娶之意,隻是…隻是…”

佳人難得。

佳人難再得。

楚蕭沒再繼續往下說。

安氏見狀,出聲道:“楚大人不必掛懷。隻是薑兒年幼,又是初回玉府不適規矩,我等當真想著多留幾年,不曾有議親之意。”

楚蕭再欲張口,抬頭看向玉庭柏身後那一抹倩影。

“玉姑娘,楚某並未有意唐突。”

玉薑聽罷,緩步上前,朝楚蕭福福身子。

她心裡是佩服楚蕭的,能這般果敢和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喜歡,恐怕連她這個現代人都做不到。

她望著楚蕭未見羞色,笑著開口道:“多謝楚大人青睞。隻是世人所謂一見鐘情,多半是見色起意罷了。楚大人不妨過個三五日亦或是一年半載,興許覺得今日所做甚是滑稽。”

“若是一年半載後,楚某仍舊不改心意呢。”

楚蕭似是聽見可趁之機般,急忙追問道。

“那就一年半載後再說。”

楚蕭見狀,長鞠到地,領著媒婆和仆婦一步三回頭出了玉府。

玉嫣然甚是不滿,氣呼呼的甩袖離去。安氏聽聞又細細盤問幾句,見玉薑當真不曾有意,耐不住聲聲喘息,隻得回暉安居歇息。

玉薑與庭柏後頭跟著。

亦步亦趨。

庭柏見她步伐虛晃,好幾次忍不住伸手欲扶,卻都忍了下來。

他心想,若是玉薑還在,隻怕猶如麵前少女一般模樣。隻可惜,午夜夢回之中,那抹被推下山崖的身影,猶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叫他夜夜難安。

待送回安氏,玉薑便打著欠兒先行告退。

安氏遙遙望著玉薑,心中說不出的感慨萬千。一來想到闊彆經年,已有人登門求娶,二來是玉薑眼神中的冷漠愈發讓她心驚。

她想親近,可對上玉薑那雙清冷的眸子,她便寸步難行。

“今日有勞二爺。”

安氏朝庭柏緩聲道。

“母親不必如此。我們與薑兒早已一榮俱榮。”

“庭柏。”

安氏忽然喚他的名字。自玉庭柏成年後,未曾有過。

“若是我不幸殞命,勞煩你將薑兒多留幾年。”

一言語畢,安氏連聲咳嗽不止。

庭柏拱手道:“母親還需仔細將養,才可長久庇佑孩兒。”

玉庭柏離開暉安居時,外頭已落起大雪,身邊小廝撐著傘候在廊下,說是二姑娘差人送信叫人來接應。

*

玉懋堂回府之後,聽說楚王府的庶子前來求親,直擺手不肯應允,他吩咐安氏往後玉薑出門定要有人陪同,避免今日之事發生。安氏深以為意,恨不得將身邊康嬤嬤送入玉笙院差遣,幸好被玉嫣然擋下了。

過幾日便是臘八,八福晉卻差人送來拜帖,說要請玉府兩位姑娘隨行,前往開元寺賞雪。玉嫣然自是要去,便拉著玉薑一起,收拾兩日行囊架馬車出發。

等到出發那日,玉薑望著幾乎半空的玉笙院委實有些不明白。

“開元寺內沒有桌椅板凳?”

否則為何連這些也要一並搬走。

“大戶人家閨閣女子出門,這些都是要隨身攜帶的。姑娘,康嬤嬤原想著讓您把浴桶也一並帶上,奈何車上位置不夠才作罷。”

“大阿姐可是足足帶了四輛車,咱們才兩廂車呢,姑娘莫要覺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