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喂毒(1 / 2)

玉薑揚起手,在玉懋堂閃避瞬間,替他揮了揮衣袖上的汙泥,低聲道:“父親無非要錢,女兒要的是家宅平安。若是父親不若我所願,我定讓父親窮困潦倒一貧如洗。”

“你敢!”

“女兒可是聽說,溧陽老家拆人送信,說要給你父親修一間功德祠堂,想來也是筆不小開支。”

“你如何得知!”

這消息是玉懋堂昨日才收到的,連安氏也不曾告知,麵前這個神情猶如鬼魅的小丫頭如何得知。

“父親自己思量便可。我送母親回去休息,希望回來時,父親也自行離開。”

“混賬東西!你可知你根本……”

“父親!”玉薑忽然揚起聲音,在清冷的黑夜如同刀劈斧砍似的劃破寧靜。

她望著玉懋堂,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個字。

“那日在八阿哥府,女兒拜見太子爺,口口稱頌的皆是父親名號。父親不認女兒不要緊,若是連累父親欺君罔上結黨營私如何是好。”

她上輩子就最討厭彆人威脅。

這輩子,要活就要瀟灑肆意。

玉懋堂再不敢言語,像是心底隱秘心事被人戳破,在小廝的攙扶下緩步離開玉笙院。他惡狠狠地瞪了眼安氏遠去的背影,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忽然扭頭朝一旁黑幽幽地竹林望去。

“老爺,咱們回吧。”

“去,去,瞧瞧那邊可是有人。”

玉懋堂轟著閂化前去查看,片刻功夫閂化提著燈籠回來道竹林無人,這般夜深寧靜的,尋常不會有人過來此處。

他又吩咐,今晚之事,不得傳揚出去!

閂化扶著玉懋堂,小聲安撫道:“老爺何必跟二姑娘鬥氣。您瞧瞧,那幾戶商鋪這幾年可是叫九爺賺得盆滿缽滿的。二姑娘若是有這本事,說到底也是給玉府掙銀子。你瞧不上二姑娘,何必跟銀子過不去。”

玉懋堂冷哼一聲,沉聲道:“旁人不知,你也裝糊塗。那丫頭來路不明,如今便這般不安分,將來留著也是禍端!”

“老爺!雖說這二姑娘是九爺塞過來的人,可說到底還不是捏在您手上,你磋磨些也要得。隻是再不能像方才那般掄著棍子動手的。您知道,四阿哥當真是動了心思的。”

玉懋堂聞言歎了口氣道:“若不是為了四爺,你說,我如何肯應下九爺這樁差事。隻是這丫頭當真跟南瑛姑娘一模一樣?”

閂化點點頭道:“怕是的。我聽夫人跟前的車夫說,前兩日,四阿哥當街將人攔下,著南瑛姑娘跟前伺候過的老嬤嬤察驗胎記。”

“當真?”

玉懋堂愣住,想起自己放在手下的力道,一時之間有些後怕。

“車夫雖是酒後言語,應該是真的。不過,四阿哥後頭也沒回話,隻怕咱們二姑娘也不過是模樣相似罷了。老爺在跟前養幾年,調教一番,再給四阿哥送去。總能叫四阿哥記著不是。”

閂化一邊說,一邊提著燈籠照著腳下方寸之地。

“哼!四爺能瞧上她,也是她的福氣!隻是這丫頭如今這般目無尊長,儘毫不將我放在眼裡,她若進了四阿哥府中,與我有何裨益!”

玉懋堂氣急敗壞。

“老爺您說的這叫什麼話。您想想咱夫人,從前如何光景,如今呢。出嫁從夫,便是二姑娘真進了四阿哥府中,上頭有四福晉磋磨,她若想活得舒心,還不得仰仗玉府,指望老爺您!”

閂化這句話倒是說到玉懋堂心坎上。回想安氏做姑娘時,也是瀟灑恣意,連帶著也不曾給他多少好顏色,若非他用了些手段,未必能成一段姻緣。

隻是他沒想到,安家那個老匹夫,竟然當真敢棄唯一嫡女不顧,舉家南下,聽說如今在江南混得風生水起。

安家的潑天富貴,委實有些可惜。

玉懋堂似忽然想起什麼,與閂化低語兩句,這才得意滿滿出了玉府。

今夜怕是要不醉不歸。

待玉懋堂走遠,竹林旁隱約閃現一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此時應該昏睡不醒的玉庭柏,他目光清明,渾然不似醉酒模樣。玉庭柏朝著玉笙院看了兩眼,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

玉薑送安氏回暉安居,剛坐定安氏便讓康嬤嬤取了藥膏給她抹上,涼涼的藥膏熨帖在已然青紫的肌膚上,玉薑被冰得吸了口涼氣。

安氏猛然伸手將人攬住懷中,緊緊摟住險些哭暈過去,反倒叫玉薑好生一通安撫才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