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江淮刻意壓低了語氣,冷淡地眼神似有若無地掃過了蕭識音,推開他的手。
蕭識音原先是有些戲謔的,可看著對麵江淮的冷淡,他好似耐心頃刻間消散了,另一隻手緊緊向江淮逼去,一副得不到誓不罷休的模樣。
“喚心啊,上次的茶水還未喝下,今日我也帶來了,要不要......”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江淮看著他另一隻手上似乎握著什麼——
不好,是上次那藥!
死變態,怎麼滿腦子都是下藥!
江淮的眉頭依然蹙著,抵著蕭識音緩緩過來的步伐步步向後退去,再退一點,便靠那邊的人近了一些,那邊,銀白色袍子的人手中握著一把扇子,這時候正聊得歡快,江淮瞧著那把動來動去的扇子,忽然心生一計。
啪。
木質的折扇柄掉落在地,隨後還不等蕭識音反應過來,江淮身側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是誰碰掉了我的扇子!”
炸毛似的聲音響起來,聒噪得很,然而周遭的人還未答道什麼,卻忽得聽見這道聲音又說:
“天哪,柔懷王這是在做什麼?你,你......”
一出聲,周圍的視線便統統聚集了過來,蕭識音的本意並不是叫眾人瞧見他同江淮的這個模樣,大庭廣眾之下......
“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啊,天哪,這也太,鄭衣你看,柔懷王此番行為,可比方才你同我爭辯的那二位要更不成禮節吧!”
不遠處的王袖一麵看著這邊的蕭識音的所為,一麵語無倫次喋喋不休起來,隻見他快快撿起掉在地上的扇子,這時候倒不在意剛才到底是誰碰掉了他的扇子,而是往蕭識音這邊看了又看,隨後,一把扇子打開,悄悄遮住了臉兒。
“都叫人沒眼看了。”
蕭識音此時滿臉怒氣,刀子似的眼神怒而望向將視線全引過來的王袖,奈何王袖壓根不看他,一把扇子遮得死死的。
扇底,一絲餘光還在到處亂看。
蕭識音的怒氣無處發泄,忽而想起方才王袖口中所提及的鄭衣,於是目光又四下掃過一圈,正尋著鄭衣。
那邊的鄭衣正精彩地看著這一出戲,方才同王袖爭辯一番未說得過他,本來心下便不太舒服,此時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叫他分分心的事兒,正瞧得津津有味,誰知那邊的王袖忽然喊他的名字。
那可是柔懷王!他照樣得罪不起!
鄭衣氣得牙都快咬碎了,眼看著那邊柔懷王的目光死死地定過來,他趕緊縮回去,假裝漠不關心此事,隻是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昭示著他的害怕。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江淮來這兒還是頭一次碰見這麼有趣的事兒,隻是......
他看著一臉怒意的蕭識音,悄悄往一旁王袖那邊縮了縮,要是事情的主角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王袖的麵龐還藏在扇底,不過江淮可看見了,那扇底之人朝他露出了一個得意且狡黠的笑容。
江淮還未回應,忽然之間,那邊似乎正有一道淩厲的眼光過來了,江淮眼瞧去,蕭識音此時,正死死盯著他同王袖。
江淮心下立即打了個哆嗦。
變態王爺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都在看什麼呢,王袖,何事笑得這麼高興啊?”
一道好奇的聲音自門口的位置傳了過來,被喊名字的王袖轉頭看去,明黃色的袍子,王袖一瞧見,那扇子立刻就放下去了,隨後,便是恭敬行禮。
“皇上。”
後頭的眾人各自見了,也都紛紛行禮來,江淮心下也鬆了一口氣,這小皇帝,來的還真算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