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涼在這兒了也沒有嗎?!
係統通知實在無情,引得他喘氣都急了點,下意識抓住了前人的衣袖,叫道:“慢、慢點。”
周嘉律這時才像是恢複神誌一般,徹底放慢腳步,默不作聲任由他抓著。
就當薑之以為莫名的危機暫時解除,才鬆了口氣,下一秒就被帶進了昏暗的樓梯間裡。
這裡的感應燈好像壞了,借著其他樓層微弱光亮,顯得他們這裡格外曖昧。
至少在薑之眼中,自己被男人圈在牆角,唯一能看清的隻有輪廓,確實是曖昧的。
“第一次見?”
周嘉律的手撐在他耳邊,不準備給他讓出一絲一毫逃跑的空間。
當然不是第一次見。
或者說,是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認識我嗎?”周嘉律鬆開領結,又往前一步。
隻一眼,壓迫感就釘上薑之的雙腿,讓他幾乎無法動彈
“認得。”薑之啞聲應著,艱難地想要退開,卻隻摸到沒有溫度的牆麵。
薑之還沒適應這裡的亮度,但能夠知道的是,周嘉律正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心思不明。
他不喜歡這樣。
被盯的時間越久,薑之就越是抵觸。
正要開口,就被走廊傳來的腳步聲打斷。
“薑之。”是尤肅的聲音。
他忽的想起尤肅臆測的那些話,嘴角一抽,幾不可聞地說:“不想被他發現。”
“什麼?”
薑之雙眼蓄淚,模糊著視線望向眼前將自己困在角落裡的男人,借著上下灑落的光,才終於能夠稍微看清對方的表情。
“我說,不想被他發現,他很討厭。”
昏暗中,一雙青蔥潔白的手抓住了深色的西裝,低聲呢喃從麵前滑到耳側,氣息不輕不重地打在頸間,像一隻嬌生慣養的貓咪,有意試圖窺探主人的心緒,變得十分縱意。
樓梯的門年久失修,有些合不上,透著一束微亮的光打在他們之間。
周嘉律又往前擠了一下,那束光正巧到了他臉上,目光中的玩味越發濃。
薑之順著他的視線,好奇追去。
不知道周嘉律是不是把話聽進去了,正緊盯著漏風的門縫,幫忙避著尤肅。
才轉頭,薑之就發現自己被抱了一下,力道很輕很輕。
外麵的人還在,腳步一晃一晃地踩在地上,接近又遠離,反複推開一些厚重的辦公室玻璃門,螺絲摩擦的聲音惹得薑之直皺眉。
看來尤肅的能力還是不夠,沒能讓這個公司煥然一新。
薑之勾了下眉梢,垂頭扯了扯不知不覺間又多了幾處褶皺的衣擺。
“討厭的人做什麼都討厭,需要我幫你教訓他嗎?”周嘉律開口。
他一語道破薑之的不適,像是瞬間就剖開對方的想法,卻也隻是拐著彎描述出自己看到的畫麵。
“薑之,出來吧。”尤肅開始不耐煩了。
好凶。
一點都不想出去,也不想見他。
薑之心底竄起莫名的火,原本柔順的模樣漸漸褪去,顯露出炸毛的小凶狠。
“咯。”
隨著骨節聲響起,薑之眼前多了一隻橫著的手臂按在牆上。
“怎麼不回答我?你一點都不專心。”
薑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點頭讓你去揍尤肅嗎?
薑之愣了,他幾乎要覺得周嘉律的思緒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次元,話裡話外都是一些不太能準確理解的字詞。
人在思考時,瞳孔總會左右轉悠兩下,薑之也不例外。
周嘉律凝視著他泛著水光的雙瞳,無時無刻捕捉著類似於走神的眸光。
昨晚在自己麵前還委屈得直哭,今天遇見尤肅就像變了一個人,尖銳、無愧,甚至對那些並不友善的人,豎起了身上那些在他麵前原本柔軟的刺。
對他好像也沒有昨晚那麼畏縮了。
周嘉律的視線從他的眼眸向下挪動,被抿唇的動作打斷思考。
薑之有些不安,麵前把他錮在角落的男人很奇怪。
從始至終,周嘉律似乎不是想要抱他,而是想要親他。
“本來想懲罰你,但是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
周嘉律的聲音很好聽,在安靜的樓道裡更甚。
懲罰?
薑之不知所措地抬頭望向他,慌得連手抖不知道該怎麼放。
他太好逗弄了,一句斥著笑的話就紅了耳根,活像個被枝葉搔了一把的新鮮嫩桃,在風的助力下便有些搖搖欲墜。
薑之的手很涼,捂了一下無端發熱的臉頰,心中打鼓。
跟昨晚的感覺一樣,忽冷忽熱的。
“那……我可以走了嗎?”薑之咽了口唾沫。
“可以。”
周嘉律嘴上應得很快,但人還在身前杵著,看起來是不打算隨意放他走。
薑之看他堵著無動於衷,擰了下眉又迅速鬆開。
決定在心裡狠狠倒數三秒,周嘉律再不讓開,就用力撞開!
三!
……?
薑之又被抱住了,很緊的那種。
一直在周嘉律臉上彌留的光,悄悄轉移到了他側麵,像是終於找到了一時的歸宿,恍惚又迷離。
薑之說不出話來,隻是被勒得哼哼兩聲,就沒了動作。
“在幫你呢。”
周嘉律在他耳邊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緊接著,不等他反應,走廊中另一扇門傳來被重重甩上,卻合不上的吱啞亂響。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