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韋斯萊先生興致高漲地說道,但是說到大家,實際上需要他介紹的人隻有Harriet和Hermes,“這是阿莫斯·迪戈裡,他在神奇動物管理控製司工作,還有他的兒子,塞德裡克·迪戈裡——我想你們都認識了?”
每個人都向塞德裡克點了點頭,他和他的父親也是一副麻瓜裝扮,但是塞德裡克明顯比他的父親更有經驗,他身穿一件深藍色的套頭帽衫,下半身則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褲,比起他平日穿袍子的樣子又多了幾分瀟灑隨意。
阿莫斯·迪戈裡大跨步地走了過來,伸出一隻寬大粗糙的手,“百聞不如一見,Potter小姐,”他親切地說道,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她的額頭,“塞德裡克在家裡可是跟我和我妻子說了不少你的事情。”
Harriet握了握對方的手,“很榮幸認識您,”她說道,又不安地加了一句,“我希望塞德裡克告訴你們的都是些好事。”
“瞧瞧,”阿莫斯·迪戈裡笑了起來,對塞德裡克說,“你還跟我說你和Potter小姐不太熟悉,你們都已經用教名相互稱呼了。”
塞德裡克顯得有點兒尷尬,雙胞胎抱著雙臂,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們還沒原諒塞德裡克竟然在去年的魁地奇比賽裡勝過了Harriet這件事。韋斯萊先生趕緊跳出來打圓場,“我們該走了,阿莫斯,要不然趕不上門鑰匙了——”
“你說得對,亞瑟。”阿莫斯·迪戈裡說道,他走在Harriet身邊,仍然很感興趣地看著她,“塞德跟我提到過你和他去年的那場比賽,很激烈,是不是?他幾年前告訴過我你是一個世紀以來被錄取的最年輕的找球手,那時候我就跟他說,如果他能打敗大名鼎鼎的Harriet·Potter兼一個世紀以來最年輕的找球手,那他以後可就有不少能跟自己的孩子吹噓的資本了。”
塞德裡克的臉漲紅了,“爸爸,”他清了清嗓子,“我能單獨跟Harriet聊聊嗎?”
“當然,當然。”阿莫斯·迪戈裡眨眨眼睛,“是我不好,成了你們兩個人當中的第三個輪子了。好了,現在這個輪子要滾動開了,哈哈!”
他笑了兩聲 ,走上前去和韋斯萊先生搭話了。“你可千萬彆生我爸爸的氣,”塞德裡克小聲對Harriet說,“他有時候就愛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
“沒事,我不介意。”Harriet說道,想換一個更加輕鬆的話題,“說起來,我還從來沒使用過門鑰匙旅行呢,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門鑰匙是一種能夠一次性傳送大批巫師的工具,”塞德裡克解釋道,“通常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東西,這樣能避免麻瓜把它們撿起來胡亂擺弄,不小心被傳送到彆的地方去。一般而言,門鑰匙隻會在特定的時間啟用,能夠將任何觸碰到門鑰匙的人一次性傳送到目的地去,所以爸爸和韋斯萊先生才非常注意時間,一旦我們遲到了,錯過了門鑰匙,那可就很麻煩了,也許還不得不用飛路粉趕到下一個地點去使用其他地方投放的門鑰匙。”
“聽上去像是一個很方便的能將學生送回霍格沃茨的交通工具。”Harriet說,心裡暗自納悶霍格沃茨為什麼放著這麼便捷的交通工具不用,而要強迫學生通過滿是麻瓜人來人往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去上學。
“在引進麻瓜世界的火車以前,霍格沃茨的校長們也是這麼想的。”塞德裡克說道,“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曾經讀過,在霍格沃茨使用門鑰匙作為學生前來上學的交通工具的時候,魔法部的逆轉偶發事件小組都忙得不可開交,因為總有一部分學生錯過了門鑰匙,不得不等待魔法部重新投放;還有一部分門鑰匙被麻瓜撿了起來,結果被傳送到了霍格沃茨。對於那些成功使用了門鑰匙的學生,又有一部分出現了暈門鑰匙的症狀,導致開學第一個星期校醫院裡人滿為患,於是霍格沃茨不得不放棄了這一交通工具,轉而在麻瓜世界尋找方法。”
這還是Harriet第一次見到除了Hermes以外會閱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人,她和Rona甚至一度認為這本書可能被施了某種詛咒,隻有在Hermes麵前才會現身,不然她們無法解釋為什麼整個霍格沃茨似乎就隻有Hermes一個人從頭到晚完完整整地讀完了那一係列的書本,並且不厭其煩地在每一個場合引用裡麵的段落。
“難道就沒有不定時的門鑰匙嗎?”她問道,“這樣至少魔法部不用擔心遲到的學生了。”
“當然有,”塞德裡克說道,“隻是現在很少見那種門鑰匙了。不定時的門鑰匙往往被設定為在固定的兩個地點之間來回傳送,隻要一碰到就會觸發。我爸爸告訴我以前有些魔法部的高級官員也會使用這樣的門鑰匙上班。這不過這樣一來門鑰匙的安全性能就大大下降了——誰都可以通過這樣的門鑰匙入侵彆人的家庭,所以漸漸的,這樣的門鑰匙就被淘汰了。霍格沃茨作為曾經使用過門鑰匙的地點,現在也在城堡周圍布置下了魔法,除非鄧布利多校長親自解除,否則任何人都無法使用門鑰匙進入或者離開學校,這也是為了學校安全的考慮。”
他們快爬到山頂上了,就連塞德裡克和Harriet這樣習慣了魁地奇高強度訓練的人都開始微微喘息了,談話不知不覺終止了,因為誰也勻不出氣來說話。等他們的腳踩在山頂平整的泥土上的時候,阿莫斯·迪戈裡已經將一隻舊靴子抓在手裡,而韋斯萊先生還在看著手表。
“我們很準時。”他說道,“還有兩分鐘門鑰匙就要啟動了,沒有彆的人要來了吧,阿莫斯?”
“沒有,預定要使用這把門鑰匙的隻有我們幾個,”阿莫斯·迪戈裡一邊示意大家圍過來,一邊說道,“洛夫古德一家沒買到上好的票,不得不提前一周就過去了,而福西特一家則更倒黴,一張票都沒買到……好了,我想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確認自己碰到了門鑰匙,一個手指就可以了,給彆人留點空間……亞瑟?”
“還有十秒鐘,”韋斯萊先生一手搭在靴子上,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懷表,“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好,三,二,一……”
似乎有一個鉤子在Harriet的肚臍眼後麵使勁向前一鉤,她便整個人都騰飛起來,向前疾速地移動著,這跟隨從顯形的感覺完全不同,她吃驚於自己在這樣的速度下都沒有被舊靴子上甩出去,就像是那靴子上有某種無形的引力緊緊地抓著她似的。
移動突然停止了,Harriet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上,一雙有力的手馬上就將她拉了起來,她抬起頭,韋斯萊家的孩子還有Hermes都歪東倒西跌在地上,隻有她,塞德裡克,還有兩名大人還穩穩地站在地上,她撥拉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卻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在剛才的旅行中被風吹得打起結來,不由得有些泄氣。
“五點零七分,來自白鼬山。”一個疲憊的聲音在他們身旁響起,韋斯萊先生和迪戈裡先生走了過去,把舊靴子交給了Harriet一行人麵前站著的兩個男巫,看上去,他們已經整晚沒睡了。
“韋斯萊和迪戈裡是吧,”其中一個麻瓜打扮不算成功的巫師在羊皮紙上核對著,“請往前走一點點,看到的第一片營地就是,管理員的名字叫做羅伯茨先生。”
迪戈裡家租用的露營地點就在韋斯萊家旁邊,雙胞胎忿忿地小聲抱怨迪戈裡先生肯定是故意的,隻是為了撈幾個韋斯萊家的孩子當免費苦力。Harriet覺得這話不無道理,當看見塞德裡克和迪戈裡先生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搭帳篷的時候,韋斯萊先生非常痛快地就將弗雷德和喬治借給了他們幫手。然而,這並沒使事情好多少,因為這四名巫師對麻瓜的帳篷究竟該怎麼搭建完全沒有任何主意。最後,Harriet不得不趕在有誰的手指會被大頭錘砸腫,或者不小心把釘子打進自己的鞋子以前過去當起了技術指導。兩個小時後,三頂看上去又小又單薄的帳篷總算在場地上立起來了。
“想進來參觀一下嗎?”塞德裡克拍了拍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招呼著弗雷德和喬治——這兩個人似乎已經將魁地奇球場上的恩怨拋到了腦後,現在儼然一副跟塞德裡克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模樣。Harriet狐疑地打量那個雙人帳篷,它看上去並不像有能夠擠得下三個個子都超過了一米八的大男孩的容量,但是隨著弗雷德消失在帳篷的門簾後麵,而這個小帳篷絲毫看不出擁擠的趨勢,Harriet忍不住也跟著進去了。
一進去,Harriet就被眼前所看見的事物給驚呆了,這是一個維多利亞風格的二居室,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溫馨的鋪著地毯的小客廳茶幾上還丟著一副正在自動洗牌的撲克,餐桌上有一盆洗的乾乾淨淨的蘋果,三個男孩子翹著腳坐在旁邊,各拿了一個蘋果啃著。
“孩子們,彆以為搭好帳篷就完事了,”迪戈裡先生的臉出現在了帳篷的門簾旁,衝裡麵大喊著,“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生火,燒水,煮茶……可沒有時間讓你們在裡麵舒舒服服地歇息,快出來,快出來。”
Harriet走在四個人的最後,她前麵的塞德裡克剛從帳篷裡鑽出來,迪戈裡先生就一股腦地將兩個水壺,兩口鍋子,還有一張地圖塞進了他的胳膊裡,“我們在中午以前能不能喝上茶就指望你了,兒子!”他開心地笑了起來,“我要跟亞瑟研究一下怎麼用麻瓜的方式生火,你會在地圖上找到一個水頭龍頭表示,在那就能打水,快去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