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家養小精靈是被巫師創造出來為他們工作的……難道這不就跟工具是一樣的嗎?你並不會付錢給你的鍋子,也不會去尊重你的掃帚啊……”
“這是不一樣的……家養小精靈是一種活生生的生物,它們有喜怒哀樂,有智慧頭腦,有獨立思想,這跟廚房裡的一口會在煮湯的時候大聲唱歌的鍋子是有著本質的不同的……”
Harriet一大清早從女生宿舍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
Hermes和Rona盤腿親密地麵對麵坐在火爐的旁邊,聽他們的對話,Rona似乎在試圖理解為什麼Hermes會那麼在意家養小精靈的問題。他們探討的太專注了,就連Harriet走過來的腳步聲都沒聽到,她也無意去打攪他們。不過她還是站在不遠處偏著頭注視著他們了幾秒鐘,看著Hermes和Rona這樣的相處總有一種能讓她平靜下來的力量,Rona瞪大著看著Hermes的眼裡有無數的火花在閃耀,而Hermes的笑容裡有一種從未向她展現過的柔情。
她輕手輕腳地從肖像洞裡鑽了出去。
Hermes和Rona直到貓頭鷹開始投遞信件的時候才出現,Harriet很識趣地沒去問他們為什麼這麼晚才下來吃早飯,她隻是把小天狼星讓海德薇送來的紙條給他們看了看,上麵說他已經在豬頭酒吧安頓下來,下次Harriet去霍格莫德的時候就能見到他了。
“我認為你應該把瑪麗埃塔的事情告訴他,”Hermes一邊往吐司上抹果醬,一邊認真地說道,“小天狼星會想要知道一切在你身邊發生的事情——特彆如果他此刻已經洗刷了冤屈,原本寄給你的姨媽姨夫的信件就會被寄到他的手上。”
Harriet剛想說什麼,達力的貓頭鷹雞腿突然從天而降,將一封信扔了下來,Rona趕在它掉進Harriet麵前的雞蛋沙拉以前截住了這封信,雞腿撲扇了兩下翅膀,繼續向前飛去,直到落在麥格教授的麵前,衝著她伸出了拴著另一封信的腿。
“這不是你的表哥達力的貓頭鷹嗎?”Rona驚奇地看著教職工餐桌,“它為什麼會給麥格教授送一封信?”
“我不知道,”Harriet聳了聳肩,“但願裡麵裝著的不是他的入學申請。”
她拆開了達力的信。
“親愛的Hattie:
你還好嗎?我們剛剛收到了從霍格沃茨送來的一封信,說火車上有個女孩子攻擊你,你又反擊了什麼的,我不太清楚,媽媽不肯給我看那封信,可是她很生氣,爸爸也不大開心。媽媽一直在客廳裡來回度(踱)步,說學校一定是弄錯了,你絕對不會攻擊彆的孩子。爸爸則說你那是正當防衛,不知道為什麼學校給他們寄這封信來,最好不要是問他們要那個女孩子的醫藥費,因為他絕對不會給的——總而言之,我想知道你好不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在魔法世界不是很受歡迎嗎?為什麼會有人攻擊大難不死的女孩?我很擔心你,有空請立刻給我回信好嗎?
P.S. 媽媽剛才給了我一封信,要我寄給霍格沃茨的麥格教授,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我覺得我有必要在這裡給你一個警告,上次我和山姆打架以後(那可不是我挑起的),她也寫了一封言辭激烈的信件給斯梅廷中學的副校長,差一點點就害得我被開除了。
愛你並且焦急地等待著你的回信的
達力”
Rona和Hermes都湊在Harriet的身邊讀著這封信,看完以後,他們三個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看向教職工餐桌——麥格教授正在閱讀佩妮姨媽寫給她的那封信,她的嘴唇不同尋常地抿了起來。
“完了。”Rona如此評價道。
Harriet膽戰心驚地等著怒氣衝衝的麥格教授來找她,但是一直等到他們離開禮堂,去上第一節草藥課,麥格教授都沒來找她的麻煩。在溫室裡擠巴波塊莖的膿水的時候,厄尼·麥克米蘭擠過來遞給了她一張紙條,嚇了她一跳,以為是麥格教授送來的要跟她談談佩妮姨媽的來信的命令,沒想到卻是來自於塞德裡克,他第一節課是保護神奇生物課,剛好就在溫室的旁邊,他希望在下課後跟Harriet短暫地見一麵,他有些話要跟Harriet說。
一些赫奇帕奇的女生看上去像是得知了紙條上的內容似的——儘管Harriet並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做到的——在課堂上一個勁地向Harriet擠眉弄眼,小聲地咯咯笑著。這讓Harriet極其心煩意亂,如果被拉文克勞的女生知道了塞德裡克竟然會約她出去見麵,隻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話雖如此,在課後,Harriet還是乖乖地按照紙條上的指示在三號溫室後麵的一顆山楂樹下等著塞德裡克,她沒等多久,塞德裡克就出現了,他看上去有點狼狽,袍子上還有燒焦的痕跡。
“乖乖,”他看見了Harriet眼裡的愕然,笑著扯了扯自己的校袍,“海格今天可給我們介紹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等你上他的課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友情提示,千萬彆穿上你最好的袍子去。”
“我下一節就是保護神奇生物課。”Harriet說道,“聽你的口氣,海格像是把一條火龍帶來了課堂上。”雖然你並不知道他真的養育過一條小火龍,Harriet有些好笑地默默想著。
“比起火龍也差不了多少了。”塞德裡克說道,“不過,還是讓我們來談正事吧……”
他一屁股在樹根上坐了下來,並且拍了拍他身邊的草地,示意Harriet也跟著坐下。
“秋·張找到了我,”他溫柔地看著Harriet,說道,“她想跟你為瑪麗埃塔的事情道歉——她說瑪麗埃塔既不該對你說那麼刻薄的話,也不該主動攻擊你。不過,她也告訴我她沒看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顯然,我聽說你和拉文克勞的學生有證詞上的分歧,關於你是否向瑪麗埃塔反擊且使用了一個毒咒。”
Harriet低下了頭,她已經厭煩討論這件事情了。
“秋·張本來想直接來找你的,”塞德裡克繼續說道,“但是她害怕這會被視為一個挑釁的行為——特彆是現在你和拉文克勞學院的關係這麼緊張,我想她也不太好直接來找你,所以她希望我能向你轉達這些話。”
“她不需要向我道歉。”Harriet生硬地說道,“我那時候對她的態度也談不上完美……至於瑪麗埃塔那件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我不想再提起來了。”
“你能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嗎?”
Harriet避開了塞德裡克的目光, “我不想談論這件事情。” 她說。
“哪怕是跟我討論也不行?”
“我甚至都沒有告訴Rona和Hermes事情的真相。”Harriet有一點不耐煩地說道。
塞德裡克這下看上去很是驚愕,“為什麼?”他追問道,“他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Harriet乾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將目光轉向遠處的場地上,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正慢悠悠地向禁林邊緣走去。
“我該去上課了。”她唐突地說道。
“你還有幾分鐘的時間——Harriet,這個問題很嚴重,”塞德裡克扶了一下Harriet的肩膀,後者輕輕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灰色的眼睛裡全是焦慮與關懷,“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你最好的朋友在火車上發生了什麼——你還向他們隱瞞著彆的事情嗎?”
Harriet沉默著,塞德裡克不知道小天狼星的事情,她該怎麼讓他知道,她每一天都在後悔著把傷疤疼了的事情告訴小天狼星,以至於他要放棄他原本可以在韋斯萊家和倫敦過的舒適生活,來到霍格沃茨陪著她,就因為一個愚蠢的夢境和幾秒鐘無關緊要的疼痛。她該怎麼跟塞德裡克解釋自從食死徒向她發射了一個殺戮咒以後,大家都把她當做是一個受驚的小孩子來看待的這件令她憋屈不已的事情?
“事情已經發生了,”Harriet淡淡地說道,“告訴Rona和Hermes除了讓他們胡亂擔心以外沒有彆的作用,我更寧願自己來處理這些事情。”
“那讓他們在流言蜚語中猜測著事實的真相,在曖昧不明中擔憂著你,這樣就很好嗎?”
Harriet語塞了,她盯著塞德裡克俊美優雅的臉龐,暗暗地納著悶,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男孩永遠能一句話就說中事情的要害呢?他就像海邊的一塊礁石一般,無論作為海浪的她如何試圖回避,總會在上麵留下自己最真實的印記。